转头,就对上殷雪灼凑过来的脸。 季烟:“……” “叫我做什么?”他语气不善地眯了眯眼。 估计是第次遇见睡觉叫他名字的人,他望着她的眼神透着奇怪的打量,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凑过来的样子有多吓人。 季烟心口哽,有点想把他骂顿,你妈的能不能不要每次在她睡觉的时候都凑得这么近,你自己看不到自己的脸,这惨白惨白的样子真的让活人吃不消。 不过她想起那个梦,单纯无辜的少年灵魇和后来被锁链捆起来的魔魇,心头却又软,觉得他也挺可怜的。 算了,她和他计较什么。 但殷雪灼显然对她刚才的梦很感兴趣,还凑过来问:“你为什么要叫我的名字?” “我只是梦到你了。”季烟没有防备,可能是刚睡醒,胆子也比较大,张口就说心里话:“不过还好是梦,我梦见你亲手把玄冰鳞送给了殷妙柔,还被她关在了炼渊,不过你以前怎么可能这么单纯善良呢,肯定是假的。” “……”殷雪灼的眼神更古怪了。 季烟:??? 不会被她说了吧? 玄冰鳞真的是他自己送出去的? 不是,殷雪灼以前居然是个这样的傻白甜?别人给他取个名字,他就能自残报答? 季烟时居然不知道应该是同情他,还是感慨下世事无常。 那么干净温柔的少年,现在长成了只嗜杀成性的魔。 季烟不敢抬头看他,忽然悄悄往旁边挪了挪,还没挪多远,被殷雪灼摁住了头顶,他用力摁,直把她推倒在了床上,撑手在她身边,咬牙切齿道:“是假的!” 季烟:“……”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眼神已经出卖自己了? 明明就是真的,死鸭子嘴硬,有什么好好面子的。 谁还没个黑历史呢,何必介怀,她都懂。 季烟悄悄拽过被子,他的视线下慢慢裹住他的手腕,再把他的手腕挪开,坐起来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十分体贴地顺着他说:“那就当做是假的吧。” 殷雪灼:“……” 什么叫当做? 他眯了眯眼,还没说出威胁的话来,季烟又从他身边溜下去床,左右蹦跶了两下,又难受地扭了扭,自言自语地嘀咕:“我好难受啊。” “你又怎么了?”他皱起眉。 季烟:“我好久没洗澡了,身上黏糊糊的,我想洗澡。” 夜过去,她和殷雪灼说话的语气又恢复如常,仿佛昨夜那些事情都没有发生。 她和殷雪灼的关系其实很微妙,有时候他会使劲欺负她,她也会生他的气,双方互相看不顺眼,但又会点到即止,不到最后步,都相安无事。 譬如昨夜他差点掐死她,今天的氛围又忽然轻松了起来。 季烟想起那个梦,又忍不住悄悄瞄了他眼,心底有些不是滋味。 殷雪灼此刻却又露出了嫌弃的眼神。 也不怪他嫌弃,对他个魔来说,季烟的生活方式实在是太麻烦了,每天不是在解决麻烦,就是正处于麻烦之。 不小心,还会死掉。 不能穿墙,不能打架,还胆小怕疼,被他弄哭过好几次。 殷雪灼十分鄙夷,浑身上下每处都写着满了蔑视。 要是在开始,季烟或许还比较在意,不过她这几天被他折腾得免疫了,就无视了他的眼神,乖乖地在屋子里等着,过了会儿,韶辛果然来了。 韶辛的脸色很难看,给她说了外面的事情。 “昨夜魔头毁了结界,不知为何,魔潮并未连夜来袭。” ——那是因为殷雪灼只能跟在季烟身边,压根没空去召唤魔潮。 “昨夜有几十名弟子不幸遇难,百姓也受到了不小的波及……几位长老也受了不同程度的轻伤。” ——魔头昨晚非要炸烟花给她看,估计全被炸了。 “可结界仍在不断地碎裂,至今还在掉落碎片,我们已让所有百姓闭门不出,但难免还有人不断受伤,周围的小魔也开始往这边聚集,人手根本不够。”韶辛重重地锤了下墙壁,咬牙切齿道:“能破坏灵脉,分明就是魔主所为!可偏偏几位长老就是不信,如论如何都不愿向洛城求援!” ——因为好几个长老都被殷雪灼控制了,当然不会求援了。 季烟嗑瓜子磕得欢快,直到韶辛看着她的眼神有些不对了,才立刻放下手里的瓜子,心情复杂地表达了番自己对局势的担忧。 然后又鼓励了番韶辛,冠冕堂皇地说了通大魔头定会被除掉什么的。 “但愿如此。”少年皱着眉坐在椅子上,眉目间是难掩的惆怅,全然没了初见时的朝气蓬勃。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