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沉默片刻。 “七七,”陶老爷子唤了小名,渐渐肃了神色,“你下学期才高二,还有两年,可以慢慢想,”他语重心长道,“如果你愿意,爷爷希望你走远一点,外省行,出国也行,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多大……” “交大排名靠前,离家也近,您已经七十了,眼看人生二分之一已经过去。”陶思眠道。 陶老爷子:“有你这么说话的?” 陶思眠柔柔地:“我想多陪陪您。” 陶老爷子还想说什么,见小姑娘眼眉弯弯的乖样,他心尖一软,终究笑了,又立马板脸:“快走快走,说再好听都没用,十点前必须回来,”板完脸又后悔,“要不要让司机送送你?” “那要堵到明天。”陶思眠边走边挥手,笑音清亮。 八哥学舌:“快走快走。” 陶老爷子瞪眼斥:“笨鸟。” 哪真舍得让她走远。 陶老爷子叹气。 八哥不明所以,抖抖羽毛,怂了。 ———— 许意菱比陶思眠大两岁,两人是穿开裆裤长大的革命友谊。 早在开学前,许意菱那张丝巾翩跹的旅游照便力压众多自拍跻身“十大新生女神”,报道时许首长红标车牌的吉普一进校,学长们更是搬了行李还约晚饭,许意菱一一回绝了。 暮色给大学城泼了个嘈杂的烟火气滤镜,大摊小店前的学生络绎不绝,烤鱼铺却如躲猫般藏在偏僻的街尾。 店不大,统共十来桌。 陶思眠历经艰辛找到地方时,许低头族在刷手机,热腾腾的烤鱼正好端上来。 “某人千里迢迢把我叫到这,要是不好吃就只能祝她开学愉快,喝水长胖,永a机场。”陶思眠把袋子扔许意菱跟前,用手提了提后背汗湿的衣面。 “要换个人老娘早辱骂拉黑一条龙,”话虽这么说,许意菱却是把手机扔到一旁,用干净筷子扯下鱼肚上的第一块肉放小姑娘碗里,“试试。” 陶思眠礼尚往来给她夹了星葱丁,气得许意菱虚踩她好几脚。 小店味道不错,两人说说闹闹吃得满嘴酥辣,一盘鱼很快见了底。 陶思眠去吧台拿饮料时,三个混混从外面进来。 陶思眠拿了豆奶朝回走,便见为首那黄毛流里流气一把摸在许意菱屁股上。 许意菱腾地吓起身:“你做什么!” “美女别紧张啊,”黄毛色眯眯去拉许意菱的手,“一个人不寂寞?拼个桌,吃个饭还能一起唱唱歌……哎哟这皮肤滑溜溜的。” 这三个混混大概经常出没,其他桌客人要么赶紧吃,要么提前走,隔壁摊铺有个男生想录视频,被同伴使个眼色按住了。 “你他妈住手!”许意菱左右闪躲朝墙退,另外两个混混侧身挡住她退路。 黄毛“嘿嘿”笑着,步步逼近。 许意菱尖声:“我报警了啊!” 老板娘赶紧出来劝:“都是客人,都是客人,这边还有空桌没必要拼——” “我和我妹子说话你插鸡毛嘴!”黄毛厉声一喝,转而凑到许意菱脸前,故作轻声细语,“美女你报警不如抱哥哥我,看这辖区谁敢动老子。” 眼看另外两混混擒住许意菱手腕,黄毛荡笑着要摸她胸—— “什么情况啊这是。” 一道温软的女音响起,许意菱蓦地松了一口气。 三个混混回头看见来人,眼里兴味登时更重。 这也是个极品,约莫十四五岁,拎两瓶豆奶,一脸清纯水灵看着就带劲。 周围人早已散远,黄毛松开许意菱,抓了抓刘海,好说好话的样子:“小妹妹我们想和你们姐妹交个朋友,你觉得怎样?” 陶思眠想了想,小声道:“你头可以下来一点吗?” 黄毛听这声音骨头都快酥了,只当她想给自己说什么,依言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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