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力度,背挺的很直,像是一把利剑。” “那个女孩子,拿了那次比赛的第一名,是他给她颁的奖。” “之后,多年之后,在一次以相亲为目的的盛大舞会上,他们重逢了。他知道,她的家世背景,是最出色的几个人之一,她的脾气,却可能并不算很温和,至少,作为一个大家族的夫人来看,有些太桀骜不驯了,其她的女孩子,比她要懂事的多,也乖巧的多,更加乐意,为家庭牺牲奉献,从娶妻的角度来说,她很不合适。” “但是他还是走过去,邀请她跳了一只舞,尽管那个时候,她已经不记得他是谁了。” “他们结婚了,夫人带着这些象征着她回忆的相册嫁了过来,她从来不曾翻开它们,所以她,也从来都不知道。” 楚今夜久久没有说话,等顾阳忍不住望向他的时候,发现他的眼睛红了。 第二天,他们去拜访了楚夫人的娘家,她出身于一个很大很古老的家族,家里的人还是提倡旧时那套规矩,嫁出去的女儿回娘家感觉是件很丢面子的事,后来除了合作和商业来往,私下都不大相见了。 而楚今夜和顾阳去见的时候,见到了他的外公和外婆,两个人都白发苍苍,年纪很大,前者一张威严而冷酷的脸,后者却是慈爱的,看着顾阳,都要给他拿东西来吃。 在楚今夜说明了来意之后,两个长辈都沉默了。 外公是个严酷的老头,他沉默了一会儿,起身说:“随我来。” 他带他们去往了一个房间,那里很冷清,打扫的很干净,看得出来,时刻有人清理。 那是楚夫人,少女时的闺房。 楚今夜缓缓走了进去,脸色是少见的空白,在这个房间里,他看到了一些,他以为永远不会和他妈妈扯上关系的东西,有芭比娃娃,日本人偶,有一些未完成的拙劣的手工品,看得出来做的很认真却天赋不行,有一些蕾丝,碎钻的发带,是小女孩喜欢的东西。这些摆设,玩具,和十几岁普通的小姑娘喜欢的,没有任何区别,男人甚至看见,在那古老的木桌上,贴了几个很便宜的大头贴。 他以为这些,从来不会和他的母亲扯上关系,他的母亲,总是什么都不在意,是冷漠高贵的女人,对什么都带着看不起和漫不经心,是贵妇中最受敬畏的一位,她好像一出生下来就这样,他却从来没有想过,她也有过少女时代,在他不知道的时间里,她还是个天真尚存的女孩。 他什么都不知道。 “这是她的房间吗?”他明知故问地茫然道:“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不知道是哪句话戳中了对方的痛点,那个老头回头厉声道:“你当然不知道了,她是在这里长大的,她是我女儿,她——” 他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好像小提琴手拉错了弦,发出了难听的尾音。 “……她从来没有回来过。”外公说,那个老头子看着眼前这一切,少见地露出了茫然的神情:“我们在她出嫁前吵了一架,然后,她就走了,她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她也——也不会回来了。” 老太太猛地捂住了脸,深深地弯下腰去,顾阳顾不得其他,赶紧抚摸她的背脊,那骨头凸起的吓人,瘦的只剩一副架子。 “……是吗。”楚今夜说,他恍惚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说:“她在家里也不开心——她一直在看一个方向,我知道那是南方,那是你们——” 后面的话,他就说不下去了,外公猛然闭上了眼睛,很长时间,房间里只剩下几道粗重的喘息声。 ——在多年前的这个时候,有个孤傲的女孩子,和家里人大吵了一架,嫁去了很远的地方,她因为堵着一口气,怨恨着他们的无情,不肯主动去联系,她倔强的父亲也认为他没有错,在这样的僵持中,一日一日地蹉跎着时光。 后来,女孩成为了母亲,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她开始懂了父母是怎样的存在,怎样的心情,她后悔了,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孩子,和父亲相处,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成长为当年的自己,在这个过程里,到底怀抱着怎样的心情,只有她自己知道。 然后,终于有一天,她鼓足了勇气,想要和父亲和解,她坐上飞机,身边是她的丈夫,他们之间,在长期的磨合中,终于有了一种对彼此的理解,她开始庆幸,有他的陪伴,这个沉默无声却非常可靠的男人,给了她支持。 她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她甚至想好了回去该怎么和她的孩子相处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