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转过身,紧盯着往长安奔去的襄阳大军。 “快估测一下,他们有多少人?” “楚先生,大概有三十万人。” 楚淮青神情一振,心道:果真让穷酒给猜准了! 襄阳大军直至兵临城下也未停下脚步,似有踏破城门之势,数不清的兵马黑压压地覆压过来,天地仿佛都被震得抖了三抖,城墙上的守卫吓得浑身直颤,连连擂击大鼓,震耳欲聋的鼓声于高空之上盘旋传开,响彻了整个长安。 襄阳王这才扬了下眉,朝后随意一摆手,襄阳王座下七将之一栌恳会意,转头喝停了襄阳军。 见人终于停了下来,守卫声线不稳地喝道:“城下的,来者何人?” 襄阳王偏了偏脖颈,懒懒散散地看着他们,没答话,反倒是身后的一个将领怒目圆睁:“何等杂兵,竟连襄阳王都不识得!” 听到襄阳王的名号,几名守卫的脸色一变再变,胆怯于恐惧的双重压迫下,差点拿不稳手中的兵器,正是此时,城门突然打开,街道上列着数排士兵,一眼望不见头。 秦策骑着马,悠哉地走了出来,扫视一眼人数庞大的襄阳军,冲前方的襄阳王不卑不亢地行礼道:“侄儿见过皇叔。因事耽误,有失远迎,还请皇叔见谅。” 明明一直睁着眼,但在见到城门打开的那一刻,襄阳王却像是真正地撩开了眼皮,凝聚的目光愈发犀利,如同一只正从浅眠中苏醒的雄狮,好以整暇地评估着闯入者的实力。 也是评估着对方——是否有与自己一战的资格。 秦策沉稳以对,没有因对方气势上的变化而产生改变。 他与襄阳王对视了三息时间。这三息时间,空气仿若凝滞般沉重不堪,两人更像是相互厮杀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连身旁的人都能确切体会到之间交汇的锋芒,下意识避开眼,不敢直面其中骇人之势,但两个当事人却像是没事人一般,三息刚过,转眼间又恢复了常态,进退自如。 “不错。”襄阳王点道,对秦策怎么看怎么满意,但令人生骇的是,这满意不是来自于长辈的欣慰,而是想要亲手斩杀对方的浓浓杀意。 换作正常人,被这样的视线盯住,不被吓得当场尿裤子,怕是也得浑身寒毛直竖,然后尽全力跑到世界尽头。 但秦策只是微微一笑:“皇叔谬赞。” 看着秦策丝毫不受影响的笑容,他人无法视及的指尖开始因为迫不及待而颤抖,襄阳王十分开怀地笑道:“怎么,还不请皇叔进去么?” “侄儿自是想请皇叔进去,只是皇叔突然领来这么多人,怕是会惊扰到长安百姓。”秦策拱手道,“不若请皇叔先将这些兵马留在城外,带上诸位将领,随侄儿一同进城。” 大军里发出一阵唏嘘,纷纷讥笑着秦策的天真,襄阳王眯起眼,视线余光落在秦策后面的士兵身上:“若本王说不?” 秦策垂下眼,继续道:“这也是皇上的意思,请皇叔莫要让侄儿为难。”话音未落,士兵纷纷提拎起了手中的兵器,俨然一副准备迎战的架势。 “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尾音似是透露着一股子无奈,襄阳王薄唇轻启,字字有力,“众军听令——” “在!” “给本王攻——进——去——!” “是!” 襄阳军发出一声大吼,向城门气势汹汹地攻了过去,秦策一声令下,身后的士兵也如潮鱼涌出,往四方散开,挡住试图攀爬城墙的襄阳军。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