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不惯?” “是不很习惯。”陆锦惜没说假话,不过也没当一回事,“总觉得这屋子太新,不过住两天应该就好了吧。” 这屋子,是新了些。 顾觉非转眸打量了打量,然后又重转眸来看她,目光深深地,竟直接伸手将她从软软的锦被里拉了出来。 陆锦惜疑惑:“干什么?” 顾觉非直接拉着她的手往外面走,道:“带你去个地方。” 这么晚了,还出门? 她一下有些怔忡,可被顾觉非拉着,自然地跟了出去。 门一推,丫鬟仆妇们还都在外面,她刚想要问去哪里,前面庭中竟然快步走来了一道身影。 一身灰蓝的袍子,文人气很重,面上还有些凝重。 竟是孟济。 这一位陶庵书生孟济算是顾觉非的门客,陆锦惜以前也是见过的,还有印象,可却没想到对方这当口来。是出什么事了? 果然,顾觉非看见他,脚步也是一顿。 孟济上前来,似乎没料想看见顾觉非正要出去,更没料想旁边是陆锦惜,一时就犹豫了一下,话没能一下说出来。 走廊下点着大红灯笼。 院中花树繁茂,近的被灯光照着,远的也就晦暗的一片,反让人有一种雾里看花的迷幻之感。 顾觉非就站在台阶上,牵着陆锦惜的手也没放开,只皱眉问道:“还有什么事?” “是人已经抓了起来,方大人问您要不要亲自过去问问……”孟济说着,注意到陆锦惜好奇的目光,声音忽然小了一些。 顾觉非眼眸微冷,听得这话,抬脚便拉着陆锦惜往前走,只扔给孟济一句:“让他自己来就好。” 毕竟是洞房花烛夜啊。 孟济只觉得脖子都凉了一下,虽然还有件事没跟顾觉非说,但看他拉着陆锦惜朝外面走的样子,怕是一点也不想知道这事情的。 尤其是,在陆锦惜面前。 所以原地站了一会儿,他到底还是闭了嘴,就这么目送着这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心里嘀咕了一声:“宫里那位怕是得气疯了……” 人已经走出去一段路了。 陆锦惜对太师府内的路也不很熟悉,更不知道顾觉非要带她去哪里,只是想起方才孟济欲言又止的模样,才疑惑道:“出什么事情了吗?” “没出什么大事,就是夜里出现了几个小蟊贼,大惊小怪罢了。”顾觉非轻描淡写地把话带了过去,“孟济也是,跟了我这许多年,还这样没眼色。” 怕不是孟济没眼色,而是这事情本来也要紧吧? 陆锦惜自然想起他先前说去招待宾客,可过了午夜都还没回来的事情。只是她所知实在有限,也不知这中间到底藏了什么隐秘。 只道顾觉非不愿提,她索性也不问了,就这么跟他走。 新房的位置,似乎是在太师府的中心。 但现在顾觉非带她去的地方,却是慢慢安静下来,路上没碰到几个人,就算是遇到了,见着他带着陆锦惜,惊愕之余也都是恭敬地行礼。 没一会儿,两人就走到了小湖边。 这一下,陆锦惜便知道目的地在哪里了——这地方她原是来过的,当时还是送薛迟来太师府拜先生读书。 这小湖的另一侧,是顾觉非的小筑。 她笑:“这大晚上的,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我是家中嫡长,但素日里不爱搭理家里的事情,方才你睡的那院子我不常住,没什么人味儿。” 顾觉非淡淡笑笑,只让她在边上站好。 “你不是床太新睡不好吗?带你去我住的地方。” 说着,他走上前去,竟然在湖边立着的木桩上解下来一条绳索,从藕花丛中拉出了一条小船。 然后自己先站了上去,回身向她伸出手。 “来。” “我这可是上了贼船了。” 陆锦惜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走过去,将自己的手递到他手中,由他将自己扶了上去。 彼此的手心都是温热的。 夜风吹拂。 湖面上有朦胧的水气,温凉的潮湿带走了闷热,也让那素淡的荷香扑了人满怀。 顾觉非撑篙,她就坐在船中。 天上缺月一挂。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