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些事又确实太鸡毛蒜皮了,嬴政拉不下脸亲自拿主意,索性由着他们讨论去了,只要不打到他面前,他们爱怎么干架就怎么干架。 扶苏的婚事被他们从选期讨论到婚礼仪式,来来回回开了无数场辩论会,终于在扶苏快要成为晚婚少年讨论出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章程来。 在这件事上扶苏自己也说不上话,他只能安心当个工具人,免得自己一吱声把无数笔杆子给得罪了。 婚期来得晚也有来得晚的好处,扶苏有空把宅院好好布置一下,等待裳华入住。他把两个空院子打通了,叫人照着图纸改造成制香的地方,里面栽满各种奇花异草,还有一柜子一柜子的香料和各种制香典籍。 朝中事务繁忙,即便是大婚之后,他依然不能经常陪伴在裳华身边,所以他希望裳华能做自己爱做的事,也希望裳华能多交些朋友,而不是嫁了人就全心全意地相夫教子。 这年秋天,扶苏的大婚牵动着许多人的心,嬴政虽然对婚姻这事儿不太信任,不过儿子要成亲了,他心里还是挺高兴。这天嬴政多喝了几碗酒,扶苏这个当事人还没喝醉,他倒是先醉了,被人搀扶着回了寝殿,很快进入梦乡。 熬过一系列繁琐的礼仪,两个新人终于被送入新房。 洞房花烛之事自然不足为外人道,第二日扶苏醒来,才想起因果镜之事。不过今天却是不成的,他得领着裳华去拜见嬴政。 只得夜里再看看。 两人梳洗完毕,在礼官的指引下入宫去了。 嬴政昨夜喝醉了,今天起得也晚,不过他为人一向自律,醒来后想到扶苏要领着新妇进宫来,便也叫人取来最沉的那套礼袍穿上,给足了儿子面子。 扶苏和裳华上前给嬴政奉酒。 嬴政端过儿媳呈上的酒,痛快地喝下了,却觉脑中白光一掠,似有什么东西钻了进去。他眉头动了动,定定地看向眼前的扶苏两人。 扶苏见嬴政脸色有变,不由关切地喊道:“父王?” 嬴政说道:“没事,起来吧。”扶苏新婚,他面色难得地和煦起来,留他们用了膳,又赐给他们一长串的珍宝和产业,这才放他们出宫去,给他们三天婚假,让他们好好享受一下新婚时光。 扶苏得了婚假,回到家中便领裳华去看为她准备的香室。 裳华看到里面的布置,两眼亮晶晶的,不是因为那奇花异草难寻,也不是因为那些香料珍贵,而是扶苏一直记得她的喜好,还特意为她布置这么个院子。 她好高兴啊。 扶苏难得放假,见裳华那么开心,便和她一起呆在香室学制香。他在裳华的指挥下把一块块香料细细地研磨开,看着裳华把它们混合在一起,合成一种全新的气味。 裳华觉得这个味道好闻,兴致勃勃地问扶苏:“扶苏哥哥,我们用这个来熏衣好不好?” 扶苏点头。 两个人又陆续合成几种香料,不知不觉身上都沾了一身的香。 到午后张良等人来给他们道贺,发现他俩连衣服都香香的,自然又是一番打趣。 这天入夜之后,扶苏关起房门和裳华提到因果镜之事,说这因果镜是仙人放在她身上的,他想取来看看。 裳华从小便隐隐约约感知过前世之事,但她一向乐观得很,伤心的时候是真伤心,其他时候却也都很快活。听完扶苏说的话,她立刻好奇地问扶苏因果镜是什么。 等知道因果镜能追溯前世之事,她不由紧张地问道:“前世我们也是夫妻吗?” 扶苏沉默片刻,轻抚她的乌发答道:“对。” 裳华想起曾经感受过的那种剜心之痛,见扶苏温柔地凝视着自己,忍不住提出请求:“扶苏哥哥,我也想看看。” 如果前世他们也和现在这么幸福快活的话,她一定不会那么难过,所以,前世的他们一定不太好。 那些不太好的事、令人难过的事,她不想扶苏一个人承担。 夫妻本是一体,她也该知道的。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