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丢了手中凉扇对常嬷嬷说道:“常嬷嬷,晚上记得把这几扇窗户关严实了,别让风偷溜了进来。” 别以为她不知道青川每晚会偷偷潜进房中看她,做贼也不知道把自己洗干净了再说,留着一身脂粉香生怕自己不知道他来过一样。 炎凉九月末,半月暑热后半月霜露降,北风再起并州城,雪满繁华路,疑是梨花满道。 可能是夏秋交替太过突然,又或许是今年季节太过诡异,并州推迟了一月的寒秋似乎比往常来得更猛,好像要把积压来迟了一月的寒雪一股脑全倾倒至人间。 雪虽轻薄色,一夜也能折竹腰,十月还未过半,城内已有好几户人家被积雪压倒了房屋,纷纷诅咒着这老天爷心狠,不给穷苦人留活路,而这样苦命的日子还会一直延续至十一月,十二月,苦苦哀求的人也未见到老天爷善心大发,把发落到人间的苦寒收了回去。 瑞雪兆丰年,猛雪伤人寒,这般不好的事陈福自是暗中派人去处理了,不会去烦扰叶寒养胎,所以叶寒每日在合璧庭除了吃就是睡,好不无聊。不过好在有江流画作伴,家常里短说说闹闹便混过半日,叶寒这快八个月的孕肚就是在这般闲适悠然的日子慢慢变大的。 叶寒拿起一张江流画新做好的婴儿肚兜,手抚着上面精致的绣线纹路,越看越是喜欢,“流画,这金童抱年鱼的画绣得真好,栩栩如生,瞧这孩童白白胖胖,多可爱呀!” 指尖揉搓着被绣针扎出来的针眼,丝丝微疼泛起牵扯至心,江流画神色恹恹,有些勉强笑了笑,“这大雪天也没处去,在屋里坐着也是坐着,闲来无事便给你快出世的孩子绣几件小衣服小肚兜,也算是我这做姨母的一点心意。” 流画神情不振已有多日,叶寒哪不懂她的心之所虑,叠好手中小衣服递给常嬷嬷让她放好,然后与流画说道:“可是又担心陆知了?” 一个“又”字,道尽了江流画多少的忧愁:十月初至,北胡又开始肆掠夏国,一度攻打到夏国国都。基于北齐夏国已结同盟,夏国向北齐求救,陆知毛遂自荐,亲率十万北齐大军入夏国抗击北胡,这一走就走了快两个多月,音信全无,而她也跟着担心了两个多月,日夜提心吊胆。 叶寒知她心中忧虑,于是拉着她泛凉的手劝慰道:“流画,你放宽心。陆知征战沙场多年,是从战场上滚下来的活阎王,跟后褚对战多年也未见他伤到何处,更何况是区区北胡。” 话虽有理,可江流画还是忍不住说着自己的担心之处,“小叶,你说北胡既然不足为惧,为何陆知去了两个月都还未回,连个战报都未传回来?” “你真当打仗是你手中的针线活,几天就能打完吗?”叶寒玩笑一句,话语轻松冲散着江流画的沉重愁绪,“这北胡虽不及后褚强劲,今年还因暴雪受灾严重,国力大损,可再不济,人家北胡毕竟还是一个国家,哪能这么快就能被陆知打跑,你真当他是扫大街的,挥一下扫帚就把北胡那群蛮夷扫走!” 叶寒这话话粗理不粗,江流画听后释然一笑,紧绷的肩头顿时也松下几分,低头有愧道:“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我关心太过乱了心神,为此前几日我竟然还跑去军营问陆知的消息,想想真是不该,陆知回来后知晓了此事,定会责怪我不懂事。” 其实流画去军营这事叶寒也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阻止不了,她心不安是由于陆知安危不定,与其让她在府中胡思乱想,还不如让她自己寻着法子找点心安。 叶寒听后顺势回道,脸上依然生着笑,“你瞧你,又胡思乱想了!这又不是多大点事!你若真想知道陆知的消息,等花折梅来端王府看我时,你问他不就行了,何必自己大老远跑去军营问。” 叶寒低头喝茶,心中边暗想着,等流画走了,她第一件事就是让陈福别放花折梅进端王府,省得添乱。陆知这次十月一走,哪是两个月就能迅速回来的?若她没猜错,恐怕他此番入夏国并不是简简单单助宁致远抗击北胡,定还有其它更重要的打算,但她也不是很清楚,只能根据今年加厚加量的军服军鞋这些蛛丝马迹推断出一点信息,但唯一她可以确定的是,陆知此番率军入夏,目的不纯,危险更是难料,这也是她为何苦苦瞒着流画的主要原因。 陆知是她的心结,陆知一日未回她便一日提心吊胆,江流画知道小叶是好心劝她勿要担心过度,只是世人若真能明其贪嗔痴而戒之,这世上哪还有那么多的庸人自扰之。 “好了,别谈论我的事了,说说你的事吧!”江流画摇头暂忘忧虑,看着叶寒快八个月的孕肚生起几许愉悦的希冀,再看看叶寒仍旧住在的暖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