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进来。”无论是方云中的为人,还是他所提起的端王府,都愿意让他见他一面。 方云中上城墙,行礼拜过青川后,直接说道:“在下在城中无意看见魏将军四处寻粮,细致打听一番才知军中缺粮已久,遂毛遂自荐前来送粮,一解将军之忧、并州之困。” 魏达在青川凌厉一眼中心虚低头,大敌当前青川并未多做追究,问到方云中,“方先生慷慨解囊为军送粮,一解军中饥荒,在下感激不尽。只是不知这粮食所在何方,还请方先生告知?” “就在端王府!”方云中直接说道,让青川有点疑惑与吃惊,方云中继续说道:“而且将军也不必感激于我,要感谢将军还是感谢尊夫人。若不是夫人未雨绸缪,战前派陈福管家花重金买下城内一半粮食,恐怕今日军中之饥荒,在下也无能为力。” 被他强行暂时忘却的人就这样措不及防被人提起,一瞬间青川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风雪交加的寒夜,姐姐一动不动躺在床上气息奄奄,被自己的血染红了一身,而他的身上也全都是姐姐的血,那种寒凉那种恐惧,至今亦如影随行。 而他怎么忘了,尚在云州之时家贫少银,姐姐担心过冬挨饿必想尽办法提前置办好充足的粮食过冬,即便后来日子好起来了,这习惯也没改掉,一直延续到今时今日,为他操碎了心。 “她……”,被强行忘却了一月的担忧与思恋就这样被猝不及防勾起,他太想知道姐姐的消息,可话到嘴边却轻飘无声,他害怕着他所害怕不敢听的回答,所以不问最好,让他活在自欺欺人的梦里。 方云中轻然一笑,看清了眼前这位叱咤风云的北齐战神眼中的铁骨柔情,立即补充一句回道:“对了,我出端王府时解神医让我向将军带一句话,一切平安,将军勿念。” 青川眼眸一垂,心中大石终于落地,骤生缱绻万千,默然欣慰,如此……便好! 齐褚再次开战是在萧铮运粮快至并齐平边境之时。 耶律平本想大军围城使并州城孤立无援,不攻自破,可潜伏在南平的探子却突然汇报说有一群乘水路到南平的南朝商队要运粮给并州城,这分明就是赫连渤叫来的救兵。 可惜后褚与南平有鹫岭山脉相隔,他鞭长莫及,而潜伏在南平的探子只有十余人,根本无法与商队抗衡,就连派出去与南平王交涉的使者也是无功而返,按南平王的原话来说,齐褚交战他既不掺和也不站队,所以这支过境南平的运粮商队他也管不着,它愿去哪就去哪儿,是死是活更与南平无关。南平王打的一手好太极,着实让他心中憋出一口闷气来,恨不得立即挥军南下灭了这如蝼蚁苟活的南平王。 气归气,可他却不得不顾及眼前现实:围困并州城已过一个多月,按理说并州城内北齐军已到弹尽粮绝的境地,可远观并州城墙之上,北齐士兵依旧魁梧昂扬,精神抖擞,根本没有一点面黄肌瘦食不果腹之象,但并州城在他铁桶般围困之下,确实没有一粒米运进了并州城。那已坐吃山空的北齐军又是从何处得了粮食? 这一难题他一时解决不了,也不想过多纠结在此,如今从南平过境的运粮商队是确确实实要运到并州城,南平王又不阻止,北胡一直在东面与北齐皇帝派来的援军陷入焦灼,根本无法率军南下阻截。估计不出几天这批粮食就能运到并州城,恐怕到时赫连渤更有底气与他继续僵持下去。 但是,赫连渤能与他对峙下去,可他却等不起:他有三十万大军,这么多人每日上百千石的军粮消耗,如果再如此围城下去,赢降输升,胜负难定。 所以,耶律平决定不再被动等下去,他要先下手为强,趁着胜算还握在手中时,把并州城收入囊中。 后褚停歇了一月之久的战火就这样猝不及防地烧了起来,西面耶律平、北面苏尔勒、东面北胡,三方同时发力,直攻并州城而来,并州城顿时危矣。 战火突起,青川立即调整了防御布防: 并州城四方,南城临越,可安之无忧; 东有北胡,隐患不大,从京畿前来的援军可阻之; 北为耶律平副将苏尔勒主攻,魏达善战应变,定能安守北门; 至于在西面的耶律平,无论他在何方主攻,都是一难以招架的悍敌,只有他才能与之对抗。 硝烟三方起,云汇四方城,雪重金盔甲,血寒世人心。 交战至今,耶律平青川二人都明白谁都没有退路了,只能拼死一搏,要么胜之为王,要么输之为囚,一战定胜负! 这一战打得艰辛,后褚三十万大军是倾巢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