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的陆知,江流画莫名突然有些怨恨这六月天的盛夏酷暑,转而拉回明珠伸向轩窗外的小手,轻声哄道:“明珠别闹爹爹,爹爹弯着身子不舒服,等会吃饭时再让爹爹抱,好不好?” 陆知的耿直性子,江流画这个做妻子的最是了解,他定是不会一人回马车内休息而让随行其他兄弟在外忍受烈日曝晒,所以方才她虽心疼但并未劝他进来歇息一下,只好将灌满苦茶的水囊从轩窗递给了他,一解暑热口渴。 可陆知拿过水囊一滴未沾,就转手给身边嘴唇起裂的护卫扔了过去,吩咐道:“行了大上午,中途又未补水,兄弟们的水囊估计都空了,每人先喝一口,解下渴,等到了歇脚的茶寮再让兄弟们喝个痛快。” 众护卫感激,水囊在车队来回传递,虽然每人都只小抿一口润下发干的喉咙,可毕竟是粥少僧多,水囊最后回到陆知手中时已经干瘪成空了,陆知仰头,口大张着对着高举的空水囊,抖了水囊几下才艰难落下几滴,茶味涩苦入心,最是适合解这六月酷暑毒辣。 江流画见之这一幕,心疼不已,低头对着怀中小闹腾的明珠小声嘀咕着,“爹爹幸苦,明珠莫要闹爹爹,娘明日再给你吃甜果,好、啊……” 这时,马车突然一停,江流画身子本能向前一倾,还好身边婆子反应敏捷,及时将她身子稳住,否则她连带着她怀里的明珠都一并跌出了车外。 “木头,怎么了?”江流画坐稳后,焦急问向车外的陆知。 青山苍茫,多有绿林藏身,陆知骑在马上眯眼望着车队前方突然窜出的一群赤膊抡着大刀的山匪,随即四下环视一圈周围安静异常的山林,心里暗道一声不好,连忙对马车内的江流画嘱咐道:“估计是遇上山贼了。流画,带着明珠在车内坐好,千万别出来!” 说完,陆知马缰一甩就向前奔去,江流画心惊发颤,抱着明珠紧紧在怀,不敢撒手。 幼时与奶娘经逢的匪乱她记忆犹新,同路的一行人男的被乱刀砍死,女的受辱凌虐至死,她与奶娘也是逃跑时摔下山沟才侥幸活了下来,那凄惨喊叫如阿鼻地狱的悲惨画面,即便是已见过战场凶险她也难以忘怀,如今再遇上,她抱着怀里天真懵懂的明珠,更生害怕,紧遵陆知的嘱咐躲在马车里不出来,连轩窗也一并被她关上,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禁锢着她所认为的心安。 车队最前头,精兵已手拔长剑严阵以待,与突然窜出来的山匪形成对峙之势,陆知行近立马不动,双眼生冷飞快扫视眼前这一群不善之人:手中武器多以短刀钝斧为主,人员参差不齐,衣衫褴褛面色发黄,看着像落草为寇的夏国难民。 陆知未曾放低警觉,他虽知夏国南逃难民有因生活所迫干起打家劫舍之勾当,但多不敢打劫有刀枪护卫的车队,以恐自取灭亡。 当然,这并不是让他起疑的缘由之一,陆知再次仔细打量这一群看似简单的匪寇,人员随意分散却实则分布有序,颇有几分战场排阵对列之势:若进攻可瞬间合拢,形成尖刀之势直破而来;若退守只需散落成沙,跳进两旁茂密山林之中就可逃之无形。 进退两可,好一招高明的排阵之策,陆知直望向对面群匪中间身骑高马面具遮脸之人,直觉告诉他这人应该就是这群土匪的头目,于是抱拳问道:“在下陆之江,今日携妻儿归家路过此地,不知各位好汉可否放陆某一行离开,陆某必有重谢。” 山中遥远,孤立无援,红绫镇并州援军难及时到达,儿对方底细不清,战斗力强弱难辨,最重要的是流画与明珠在,他不敢轻举妄动,还是散财免灾安全离开为好。 陆知让人将一包沉甸甸的金银扔了过去,一匪徒接过,清点下里面的钱财给面具匪首说了一声,但却未见匪首有放行之意,倒是他左边肩扛九环大刀的刀疤大汉带着几分痞笑开口道:“陆兄如此客气,老子就先收下了。不过你也看见了,我手下有这么多兄弟要养,山寨里还有几百张嘴要吃饭,你这点钱确实不够呀!要不这样,我瞧你那辆马车挺不错的,又是金又是银,你把马车还有里面的人留下,你放心兄弟我一定帮你好生照顾,直到你带赎金回来。” “若是各位求财,陆某可散尽家财只求平安离去,可车内坐的是在下妻儿,大丈夫者怎可只顾自身弃妻儿于不顾。在下虽手无利刃、寡不敌众,但为保一家平安,宁愿与诸位拼死一战!”贼终究是贼,既然礼待无用,那就兵戎相见。 车队众人顿时长剑出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