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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未落秋还在,君已北去万重山


直望着他,她知道这不是自己的胡思乱想,那记冰冷刺骨的眼神已说明一切,他必然也已知道自己读懂了他眼中蕴藏着的恼与怨。
  他恼自己,恼自己不信他,他之前就对自己吐露过夏国之事他自有安排,让自己别担心,可自己还是经不住旁人的一再劝说,还是趁他不在时瞒着他去了夏国,如此这般不信任,他怎能不恼自己;
  他怨自己,怨自己对他的“轻贱”与无视,明明知道他对宁致远心有芥蒂,可自己还是一意孤行去了夏国见了宁致远。自己对他这个丈夫这般不看重,他又怎会不怨自己。
  在这恼与怨层层叠加的后面,叶寒想,其实还深藏着由误解而蕴酿出来的一种恨吧!也许他以为自己是对宁致远余情未了,所以才会不远千里冒着战火硝烟前去夏国见他,为的就是利用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逼迫他不得不出兵救夏国、救宁致远,刚才那记冰冷刺骨眼神中透露出来的几丝若有若无轻嘲,还有那上马离去后不再回头的决绝,她便知道青川误会自己了,可她也被青川方才眼神中的冰冷刺骨、还有他的冷漠疏离给彻底伤到了,最终也未能向他跨出一步。
  “夫人,老奴瞧这大军出城还未走多远,要不我们坐上马车追一下,应还来得及将这盒糕点送到王爷手上。”常嬷嬷热切建议道。
  秋来入冷,晨风清寒,叶寒垂眸低思了一下,还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还是算了,不急于这一时。虽说此次北上只是去收服夏国建州设府,没多大危险,可北胡未退免不了会有一场恶战,我还是别去打扰他,分他心,等他从北地回来我再做给他吃也不迟。”
  情最伤人,情也最误人,常嬷嬷心下为这为情所困的两人担忧得不行:一个心凉拒人千里之外,一个畏畏缩缩逃避不敢上前,两人谁都不主动向前跨一步,彼此都这样僵持着,这样下去再深的情也有被磨灭的一天。她真怕哪一天王爷移情别恋,就夫人这宁死不屈的性子,虽不会说什么,但亦不会委曲求全,到时端王府必然有一番天翻地覆上演,然后好好的一个家就会彻底没了。
  晨起送行未送成,叶寒回了端王府后便没再出府,一个人坐在屋中一坐就是一整天,神思恍惚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秋实看在眼里心疼不已,想进去劝但也被常嬷嬷拦住,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进去。这是夫人的心事,王爷便是夫人这心事上的心结,在王爷未回、未解开夫人心结前,谁也劝不好夫人,但凡事都有一二例外,常嬷嬷心想道并不太过担心,因她早有对策。
  秋分后变长的夜挤压得白日越发短,云落傍晚暮色早至,天色沉沉阴若雨,今年这秋日弄得人好生压抑。合璧庭中准时响起的脚步声从院门前一直延伸至屋门前,疏枝空隙间可瞧见是一三四岁的黄髫孩童迈着一双小短腿在庭院中快速奔跑着,一会儿便上了台阶一下便跨过屋门,然后兴冲冲地向一人孤坐在屋中的叶寒直接跑去。
  “娘亲!”
  阿笙一下就扑到叶寒的怀里,又是撒娇又是伸着小手要抱,小脑袋还不住在叶寒怀里又拱又蹭,像只小懒猪般,那闹腾劲儿闹得叶寒再低落的心情也被他给搅散了,淡漠的脸不禁慢慢浮现几抹温柔的慈笑来。
  叶寒看着赖在她怀里不起来的阿笙,轻手将他抱起坐好,问道:“今日怎么这么早就下学了,朱老夫子没给你布置课业吗?”
  “师公留给阿笙的课业,阿笙早在一贤堂就做完了,师公还夸阿笙‘孺子可教’,所以今日特地早放阿笙回来吃晚饭。”
  秋天冷了,阿笙觉得自己好像饿得更快,吃进肚子里的东西根本存不了多久,不一会儿肚子就开始叫唤。况且在一贤堂上课时师公不许做事心有旁骛,所以他一下午都不曾进食,如今又跑了回来这么久,肚子早饿得咕咕叫了,看见一旁案几上放着的一方食盒,顿时那黑溜溜的大眼睛一下就被定住了。
  阿笙那小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案几上那一方食盒,然后又转过头来热切地望着她,叶寒明了一笑,问道:“是不是饿了?娘让秋实给你备了些小糕点,你先垫垫肚子,再一会儿就可以开饭了。”
  显然,叶寒是避重就轻,没想把食盒里的东西给阿笙吃,阿笙听后微垂着小脑袋心里有些小伤心。他知道这食盒里的东西是娘亲专门给爹爹做的,本来是要今日给爹爹送去的,却没送出去。
  其实他方才进合璧m.DGLHToYoT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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