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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绡罗帐里,红颜孤坐冷


夜的婆子丫鬟终于可以长舒一口气,纷纷落下心来,然后端药的端药,打水的打水,准备早膳的去准备早膳,各自慌乱却井然有序地为叶寒的醒来做着事,尽份力。
  小火煨在炉子上的药,浓稠发黑冒着苦涩不好闻到白汽,常嬷嬷小心将装得八分满的药碗端了进来,放在床头一旁等稍凉了再喂叶寒喝下。
  叶寒稍稍打量了一下自己身躺之处,刚苏醒的嗓音还带着几分沙哑,轻声问道:“我怎么在这儿?”她记得她方才是在书房,怎么转眼就回到了合璧庭,叶寒一深想脑子就不由生疼,全身软绵无力,好似被抽了骨头一般。
  常嬷嬷细心用勺子喂了叶寒几口温水,然后回道:“夫人,您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了。”
  “一天一夜?”叶寒很是惊讶,抬着头望了眼明窗前微熹泛白的光亮,几缕浅金色斜透入窗,若有若无忽明忽暗,与她昨日在书房时的光景很像。一梦晃转过,现已是今明与昨朝,心里忽惆怅不已。
  “醒了?”寝屋门口,解白一青衣长袍孤傲一立,缓步走至床边坐下,手指搭在叶寒细瘦的手腕上边诊着脉,边说着,“你这段时日忧虑过多,郁结在心未得排遣,昨日一时激动,气急攻心,这才昏了过去。”
  本就不是什么大病,解白很快就收了诊,起身准备离开,但离开前还是对躺在床上神色萎靡的叶寒嘱咐两三语,“你年纪尚轻,又何必一日日如暮秋郁郁寡欢。凡事看开点,这世上除了生与死,其它的都谈不上什么大事,别太为难自己。”
  这些道理叶寒都明白,只不过明白与看透是两码事,她于尘世为凡人,爱恨纠葛自是难以避免,她明白,可她连看淡一点都做不到,又如何做到超然物外的看透,她活两世也不过是一凡人罢了!
  解白起身准备离开,叶寒身子无力起不来,只好躺在床上开口送道:“雪天路滑,还麻烦解神医大老远跑一趟,实在是对不住。”
  “无妨,反正我今日也要进城给江流画诊安胎脉,提前一日也不耽误时间。你好生休养,莫再愁心郁结。”
  叶寒淡淡一笑,回道:“解神医的嘱托,叶寒记下了,还烦请解神医去陆府时,莫将我昏倒之事告诉流画。她自怀孕起便不顺,先有耶律平拦路劫杀,后怀双生子神绪一直不宁,若再有我之事让她烦恼,我怕对她养胎无益,还请解神医只报喜,莫报忧。”
  “医者父母心,在下在陆府自是知晓该如何妥当行事,你勿用担心。”他懂世间千万种药,却看不懂叶寒这人,明明自己过得都不如意,还有闲情操心她人是否安好,也不嫌累。
  眼看解神医将要离开寝屋,叶寒长久纠结一番还是忍不住低声喊道:“解神医。”
  解白回头,见叶寒半撑起身子脸色苍白如雪,垂眉低眸间尽显踟蹰,支支吾吾道:“……他……可曾知道?”
  叶寒口中的这个“他”,不用猜就知道说的是青川。都说世间女人心最软,今日一见果然无疑,即便被拒绝了数百次,可若有一线希望,哪怕是折磨得自身遍体鳞伤,也祈盼着用自己的不幸换取男人一丝丝微不足道的怜悯,以此妄想着他回心转意,与之重修旧好。
  可惜,解白乃医者,只懂有病治病,有伤治伤,从来不做粉饰伤口延误病情之事,“我接到你昏迷的消息时,青川也在军营里。”
  有些事让叶寒认清了没什么不好,既然伤口已经发脓溃烂,药石不灵,那就只能忍痛将伤口划开挤出脓血,再一刀刀将腐烂的肉挖掉,只有这样伤口才能治好。
  “娘亲,娘亲……”,阿笙风风火火从外跑来,头发蓬乱衣衫斜斜垮垮拖在地上,小脚丫子连鞋也未穿,光溜溜地在地上跑着,还好屋中一直有火龙暖地,要是在腊月寒天的外面这样跑一会儿,他这双小脚丫子非得冻掉一层皮下来。
  阿笙跟正走到寝屋门口的解白撞了个正着,可阿笙也不知怎么的,见到解白很是不客气,伸着双手粗鲁地推搡了解白一把,还泄愤似的狠狠踩了解白一脚,这才跑到床边扭着小身子爬上床来,像只小无尾熊般窝在叶寒怀里抱着她怎么也不肯起来。
  “阿笙,你刚才对解神医怎么能这么无礼,你快起来向解神医赔个不是。”叶寒费力坐直身子,很不好意思向站在寝屋门边的解神医微低了下头赔了个不是,然后轻声哄着阿笙起来道歉。
  阿笙偏不,小手指着解白泪眼巴巴地向她诉说着自己昨日受的小委屈,“娘亲,解伯伯坏,他不准阿笙看你,也不准阿笙m.DgLHToYOt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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