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帷深深,暗香浮动。薄薄的烟云纱柔软垂落,轻轻遮住内里的旖旎风光。 里面的低声絮语隐约可闻。 “疼吗?” 这是个少年的声音,低柔清哑。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山间簌簌落下的白雪,或者是雨后散步时,因为踩碎铺展地上的枯叶发出的声音。 他的吐字很慢,尾音柔缓,像是特意为了让她听清楚才放慢的语速。轻如一阵拂过的风,再低一点就是只能贴伏在耳边的气音了。 说来有点伤人,虽然他们是在做这事,但步归的注意力并没放在月决身上,而是微微偏首睁着眼发呆。 被他这么一问她才回过神,平淡回道:“尚可。” 就是有点疼的意思。 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样有多敷衍。 步归的眼眸并非纯黑,瞳仁上带着点浅淡的琥珀色,像是透光的蜂蜜,这双眼看起来有点涣散,里面干净的没有丝毫多余的东西。 就像你在欣赏蜂蜜时,是看不出里面有什么活力和生机的,顶多就是夸一夸这蜂蜜真好之类的。 少女长得极清秀——这是个绝对的好词儿,并不是说不好看。 她乌发雪肤,衣衫尽褪,露出细白的颈,稚嫩纤细的锁骨,往下是莹软娇美的丰盈……可少女的神色淡得近乎没有人气,与其说是活物,不如说是一尊带着冷意的精致瓷器。 巫山云雨,鱼水之欢,这敦伦之乐也要看人的,步归长得一副“跟她做事一点都不爽”的样子,实际上真的就感觉而言确实也不算多销魂。 搞不好月决自己捏个纸人来抒解都比跟她做事爽。 月决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他嗅见了一丝丝血腥气,估摸是刚刚进去时弄伤的。 正是这淡淡的血腥气,让他关心了这么一句。 有一说一,他的动作并不粗鲁,反而是魔族里极其少见的温柔体贴,这样慢吞吞轻柔柔的欢合在别的魔族那里会得到“你不行了?”或者是“今儿个兴致不高?”的评价。 月决吻了吻她的发丝,伏在脸侧与她低声耳语:“这样好点了么?” 他这么问着,身下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只是伸手往下摸过去轻柔的挑逗揉弄着她的欲望。 步归是人死后化成的怨灵,这种小伤的自愈只是眨眼之间的事情。说是出血,其实只有些许血迹,出血量一个指甲盖差不多。 她没觉得有怎么样的好点了,钝刀子割肉就那样呗。割慢割快的疼痛大差不差的都挺疼。 嗯了一声,她催促:“快一点,画眉来了。” 月决哦了下,和声和气的问:“她找你有事?” 步归没什么笑意的笑了下:“她做了点心给我尝尝。” 月决知道此人修炼咒术修的脑子有点问题了,也没多计较她关于事情的重要程度排序,只是出声提醒:“你不用这么坦诚的,该骗我的时候骗一下我也没关系的。” 步归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看她的目光月决就知道她不懂,果然她问:“什么时候该骗你?”她蹙眉:“你又在生气什么?你想吃点心画眉也会给你做的,她是个好姑娘。” 她似感受到了什么,又挑了挑眉:“你是因为我认为画眉的点心比你重要才生气的……?” 她抿了抿唇。 月决猜她心里在想“你怎么这么事儿逼”。 他应该是猜对的,因为她慢慢说:“别乱想,你比画眉的点心重要。”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