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个名堂,就让苏秦召回齐国去了。此番回来,在下死了疆场的心,忘情于江湖之乐,只是听闻景兄兵败,在下才守在此处,只想探个明白,不想意外看到这个!” “唉!”景翠长叹一声。 “景兄,抗兵相若,决定胜负的是兵器,而不是其他,尤其是这一次!”田忌指着阵图,“秦人以两万之徒,对阵六万雄兵,且不施诡计,不施奇兵,不用任何方略,只用最笨的矩阵,置己于死地,只以实力搏杀并最后取胜,仗恃的就是手中利器啊!” “田兄,”景翠抬眼,盯住田忌,“换作是您,该如何应对?” “照我脾气,一如景兄,也是这般战败!” “是这样啊!”景翠心里好受许多,长吁一气,良久,抬头,“难道就没有制胜的方略了吗?” “或有一个。” “田兄快说!” “若是孙膑军师在侧,”田忌指着阵图,“他或会吩咐景将军稳住军阵,先将陷入绝境之敌围困,再调东路与西路回来,层层设围。秦人这般布阵,粮草必定不足,只能被迫攻击突围。敌阵利守不利攻,景将军若设坚垒守之,秦人的长矛再厉害,或无施展之处。不出旬日,置于困境的两万强敌外无强援,内无粮草,军心不战自乱,必溃。” “唉!”景翠长叹一声,悔不当初,以拳击打自己的脑袋。 “呵呵呵,”田忌笑道,“再愚笨的人,事后都是聪明的。观当时之势,景兄胜券在握,攻阵也是成理!”转对屈遥,“屈将军,鱼汤你是喝不成了。这速回郢,入宫觐见大王,将此矛头展示于王,禀明败因!楚人此败,非战不力,乃器不力!” “遵命!”屈遥收好矛头,起身,拱手,“末将这就动身,二位慢叙!” 屈遥驱车赶向郢都。 作为败军副将,屈遥没敢直接进宫,而是先到屈平舍中。屈遥晓得怀王与屈平相善,想拉他作个铺垫。不料屈平不在家,说是刚与太庙尹前往荆门,主持招魂仪式了。 屈遥只好寻到靳尚,拉他觐见。 这些日来,怀王一直憋着商於之败的气。他实在想不明白,堂堂二十一万大楚雄师竟然败给秦国的区区五万人。尤其是主将景翠,是六万对两万。秦卒再厉害,楚人也是三打一呀。再说,那些楚卒也都是景翠亲自选拔出来的骁勇之士! 屈遥觐见时,怀王面前仍旧放着景翠的战报。 屈遥趋进,叩首于地。 怀王盯住他,久久没有说话。 “王上,末将叩请死罪!”屈遥再叩。 “你回来得正好,”怀王终于发话,指指案头上景翠的战报,“说说,以六万攻两万,你们究底是怎么战败的?” “末将……”屈遥再叩,“无话可说,只请死罪!” 怀王刚要发作,靳尚趋前,拱手:“臣有奏!” “说吧。”怀王看向他。 靳尚将一只盒子放在面前:“盒中之物是屈将军从战场上带回来的,请王上详审!” 怀王示意,宫尹上前,将盒子拿过去,摆在他的几案上。 怀王打开盒子,现出两种颜色不同的矛头。 怀王取出矛头,一手一只,细细审视。 黑色的枪头上留有血污。 靳尚击掌,候在外面的宫人进来,呈上一只盾牌。 “王上,”屈遥抬头,看向怀王,“黑灰色的矛头是从我们将士的遗体上取出的秦卒矛头,许是秦人用力过猛,枪杆断了。黄褐色的是我们的矛头,盾牌为我们的将士冲锋抵挡所用,具体战况,大王可以亲试!” 怀王拿起楚人的枪头扎向盾牌,未能扎穿,再以秦人枪头刺向盾牌,锋头透出。 怀王审视那只乌黑铮亮且带着血污的枪头,倒吸一口冷气。 一切毋须再说。 怀王看向屈遥:“景将军何在?” “景将军他……”屈遥以手掩面,“在荆门大帐,今晚为将士们招魂。王上,末将晓得景将军,他……一路回来,走在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呀,他……他无颜觐见大王,只怕招完魂就……”叩首于地,放声悲哭。 “靳尚,”怀王晓得他指的什么,转对靳尚,“快,你与屈遥速去荆门,有请景将军,就说寡人有话问他!” 屈平一大早就到荆门去了。 与他同行的是庙尹、大巫祝及太庙的涉礼巫祝。 王师败归。早在几日之前,太庙尹就依惯例奏报怀王,为战死他乡的亡灵举办招魂仪式。怀王阅过奏报,未召庙尹,却传屈平,授命他主司招魂仪礼。 出征之前,怀王亲到太庙占卜,得上上吉签,不想却是战败了。庙尹晓得怀王是在为此生气,因而对屈平不敢怠慢,忙不迭地安排所有庙祝配合,生怕再出纰漏。 楚人的招魂仪礼是一系列的复杂仪式,单是招魂就分作三道关。第一道在荆门,第二道在郢都北门,第三道在太庙的英烈祠。 三道关中,最重要的是第一道,因而,楚国在荆门城外的军营校场边上设立招魂台。招魂台是个永久性土石建筑,台方十丈,高三丈,外观雄伟。台后是个三层楼阁,题匾为“王师英烈祠”,专门供奉历代王师的阵亡牌位。 这些牌位以六军为单位,由每一军造出英烈名册,册上注明战役名称、阵亡地点、英烈总数、英烈名号、英烈的生卒与籍贯等,以供后世查阅。各郡县、封君阵亡英烈的招魂仪礼,则由各地或各封君依礼举办。 招魂仪式通常定在日落之后的人定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