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生歇一歇。”苏凌轻轻揽住了她,低声道,“殿试读卷需要三到五日,你歇一歇也无妨。正好云蔚他们回来了,这几天多半要聚一聚的。” 程寻“嗯”了一声,她转了转脖子:“脖子疼,今天坐了一天,脖子都是酸的。” 苏凌自是心疼,干脆让她脑袋搁在他膝头,帮她轻轻按着脖颈:“回去好好歇一歇。” 撩开她脖子里的一些碎发,指尖所触,是她柔嫩的肌肤。温热、香软。苏凌揉着按着,渐渐地就有些心神摇曳了。 “呦呦……”苏凌声音微哑。 “嗯?”他按得不轻不重,缓解了她脖颈的酸痛感。她只觉得昏昏欲睡,迷迷糊糊中听他唤自己,下意识应了一声。 苏凌声音极低:“你不要老招我。” “啊?”程寻没听明白。 紧接着,黑暗中,她感到耳垂湿热,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瞬间遍布全身。她心头莫名一慌,困意全无,伸手胡乱一抓,竟抱住了他的小腿。 她回过神,松开手,缓缓直起了身子。 她知道是他亲了她,被他亲口的地方烫的惊人。 “殿下,到了。” 车夫忽然出声提醒。 苏凌轻咳一声:“知道了。” 有夜色遮掩,无人看得见他红透的耳根。 程寻整理了一下衣衫,也不说话。 苏凌低声问:“生气了?”他知道她脸皮薄,可他们现在的关系,他亲一下,不打紧吧?要不,就趁着今年,先把名分正式定下? 他正胡乱想着,却听程寻小声道:“你低一下头。” 黑夜中,她的声音听着格外悦耳,如同风吹碎玉,隐隐透着凉意。 “嗯?”苏凌挑眉,隐约带些缱绻的意味。他不解其意,但还是老实照办,果真低了头,“呦呦……” 他刚低下头,话未说完,只觉得唇边一热。他怔了一瞬,很快意识到这是什么,心中欢喜,欲加深这个吻,他右手一伸,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身。 然而,程寻却眨一眨眼,在他唇上不轻不重咬了一下,嘻嘻一笑,从他怀中挣脱,跳下马车,小跑着回了程宅。 程家大门开着,门前的灯笼洒下红色的光。程寻步伐极快,转瞬间就消失不见。 苏凌掀开车帘,盯着程家大门望了一会儿,轻轻摇一摇头,慢慢抚上了唇。 下次一定要补回来,不能让她逃了。 — 程瑞和江婶等人确实在等待程寻,看她归来,齐齐上前询问:“饿不饿?渴不渴?想吃什么?考的怎么样?没出什么事吧?” 程寻定了定神:“还好,一切正常。不饿也不渴,我用过晚膳啦,就是累的慌,想沐浴了就休息。”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江婶忙去准备热水,程瑞则问道:“在哪儿用的晚膳?宫里?” 程寻点头:“嗯。”她轻轻叹一口气,向三哥抱怨:“考试那么久,连加餐都不准备。” “题目难吗?” “说不上来。”程寻歪着头,“三哥,我困了,明儿咱们慢慢说,你也帮我分析一下,看我答得如何。” 程瑞心知她辛苦了一日,也不再多留,应下此事,便先行离去。 — 此次阅卷的共有六人,俱是学识渊博之士。每份试卷,都由这六日审阅商议。最终,他们定下了一二三等。 五日后,六位阅卷官一起将一等的十份试卷呈到御前,请皇帝钦定名次。 卷头密封,皇帝亲自审阅这十份试卷,匆匆浏览后亲自定下了名次。这才命人除去密封,准备以朱笔填写一等三甲次序。 待看清一甲三等的姓名后,皇帝眸光一闪,甚是意外:“程寻?” 这是他自己定的第一名? “回皇上,是的。初试榜首就是程寻。”沈大人忙道,“史、制、策、算极佳。” 皇帝将案头的试卷推开,神色有些古怪。当初榜首是程寻,他自然也知晓。只是他没想到,在试卷密封的情况下,由他钦定名次时,他自己竟也将程寻定为头名。 看皇帝神情,沈大人心下惴惴,暗忖,莫非皇上不喜欢这个程寻?可这程寻不是二皇子殿下的伴读么?莫非是皇上不满二皇子……他心中一凛,不敢再深想下去,忙道:“殿试由皇上主持,名次自然也由皇上钦定。皇上若是不喜欢……” “不。”皇帝摆手,制止了沈大人的话,“即已定下,何必再改?” 他提起朱笔,飞快填写了一甲三等次序。末了又道:“也没必要。这又不同于正式科考。” 皇帝盯着程寻的名字看了好一会儿。 竟然真是个有本事的。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此次博学宏词科,皇帝又多了五十个可用之人,自当恭喜。 然而皇帝却盯着朱笔写就的程寻的名字,良久之后,才移开了视线。——他终究还是没把她的名字划掉。 罢了,教他们欢喜一下吧。 — 报喜的人到程宅贺喜时,程寻正和程瑞说话,忽然听得外面敲锣打鼓,她眨一眨眼:“怎么回事?” 程瑞已早她一步反应过来:“愣着干什么?这是来报喜的啊!还不赶紧去换衣裳!” “哦哦。”程寻低头看一看自己如玉的手和浅碧色的衣裙,匆忙进了房间,化妆更衣,速度极快。 果然待她收拾好之后,见三哥正和报喜的人说话,又自怀中摸出碎银子:“多谢报信,这些拿去喝酒吧。”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