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是做了,必是瞒不住的。若是识相,便趁早将实情说出来。”张眉寿提醒道。 被制住的婆子未再说话,闻言只死死地盯着她,仿佛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张眉寿面色从容,丝毫不惧。 恨是应当恨的,这婆子怕是觉得,若没有她这个张家姑娘站出来横插一脚,她的算盘,便能如愿了吧。 可谁管她心中有多怨多恨,反正过了今晚,也没命能扑腾出什么水花儿来了。 看个够罢,便当作是,临死之前,饱一饱眼福了。 吕妈妈幸是不知她心中这番想法,若是知晓,怕是要当场气得吐血而亡才好。 不多时,莲姑带人折返回来。 “姑娘,搜到了这些。” 徐婉兮上前查看,只见朱漆托盘之内,除了一些首饰和铜板碎银之外,赫然还有着两块儿金锞子。 “这金锞子,是哪里来的?” 徐婉兮伸手抓起,甩手砸在乳母脸上。 吕妈妈浑身抖瑟起来,却仍嘴硬道:“是……是奴婢自己攒了银子换来的。” “大言不惭!” 徐婉兮懒得再与之废话,一边吩咐婆子将人绑了,一边对莲姑说道:“立即去请祖父祖母和姑姑过来!” 莲姑忙亲自去了,并在路上便将实情禀明。 徐氏心惊胆战,不敢置信。 女儿的走失,竟与乳母有关……! 身边之人包藏祸心,她竟从未看出过半分,甚至在乳母与丫鬟争辩之时,她更信乳母多些。 她半是自责半是焦灼,急于要知道全部的真相和女儿的下落。 那乳母也并非是什么硬骨头,先前还敢嘴硬,无非是因徐婉兮与张眉寿在她眼中威慑力不够——如今眼见定国公夫妇与徐氏俱认定了她的罪行,两棍子打下去,还没怎么受罪,便哭着喊着招认了。 “是奴婢被猪油糊了心,一时贪财……可奴婢发誓,表姑娘必会安然无恙地被送回来!” “你说清楚些,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可知道婧儿现在身在何处!”徐氏神色激动地问。 乳母不敢再瞒:“表姑娘……现如今应是在宁府。” “什么!” 定国公夫妇神色大变。 “是宁家的人,带走了婧儿?”定国公眼神沉极。 乳母忙不迭点着头道:“是宁家四爷……是他找到奴婢,说只想见一见表姑娘,同表姑娘说说话儿而已,明日一早便会将表姑娘送回来……姑奶奶向来不肯让他接近表姑娘,他才唯有出此下策。 宁家四爷如今尚未再娶,膝下没有一儿半女,奴婢也是……也是见他实在可怜,这才一时心软……” “人家锦衣玉食,用得着你一个下贱婆子来可怜!背主便是背主,休要再开脱半句!”定国公夫人满脸冷厉:“你敢这般大胆,未必是初犯!” 这句话犹如醍醐灌顶一般,令徐氏心底生寒。 吕妈妈本是母亲院子里的人,自幼长在定国公府里,五年前被许给了父亲身边的近仆。 因此,她极信任吕妈妈,常是将婧儿交到她手中,偶有大半日都见不着人。 吕妈妈总笑着说——表姑娘闹着要去何处玩儿,闹着要买什么糖人儿。 因从未出过半点差池,婧儿也被照料的妥妥当当,故而徐氏从未起过半点疑心。 可现下想来,那些她瞧不见女儿的时候,女儿还不知被送到了哪里,与何人见过面! 女儿性情乖顺,自幼被吕妈妈带大,极喜欢黏着吕妈妈,她如今才不过三岁而已,还分辨不出什么,只知吃与玩罢了,哪里分得清什么好坏! 她不管宁临风究竟有没有坏心,可让女儿在她不知情的情形下,与宁家人走得这般近,她单是想一想,便觉得胆战心惊。 尤其是,此番这该死的婆子,竟叫婧儿独自被宁家人带去! “父亲,母亲,我要去宁家,将婧儿带回来!”徐氏片刻不敢多等。 “莹儿,你且冷静一二。”定国公正色道:“此事由你出面,多有不妥——你且安心在家中等着,为父亲自带人前去。” 徐氏哪怕一心想去,此时却也听懂了父亲的话。 她身份尴尬,亲去宁家,父亲这是怕再平添争执。 毕竟那是个不讲丝毫道理礼数,满门皆与土匪疯子无异的地方。 “将这吃里扒外的婆子一并带上!免得他们再不认账!”定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