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激动,挣脱中年男子的手,要折返回去。 中年男子连忙将他抓住,无奈道:“伯父,你不是曾说你家女儿今年只三十岁出头……可方才那妇人,少说也有四十五六了。你莫要再闹了,且随我回去吧。” 如今每隔几日,对方便会发一回疯,出门到处找人。 父亲要他好生照看,他今日却没能看住,叫人又跑了出来。 好在及时找回了,若是将人看丢了,父亲还不知要怎么骂他呢。 “对……她不是囡囡……那囡囡在哪儿?” 男人忽然提高了声音,神色着急不安。 中年男人只有叹气。 他做不到像父亲那样,张口闭口就是一定能帮人家找到女儿的话。 这夏伯父,也是个可怜之人。 …… 张秋池回到家中时,才知有许多贵客在等着。 王华、柳一清及苍斌,都正坐在花厅中,由张敬陪着说话。 刘大人特地瞅了瞅,见殿下难得不在,适才轻咳一声,笑着说道:“几位大人都有心了,只是池儿一连考了九日,实在过分劳累,又因身体本就虚弱,眼下正需歇息休养……要我来说,不如先让池儿回去歇着,咱们在此处坐一坐、说说话便是。” 王华几人交换了一记古怪的眼神。 怎么觉得刘大人是嫌他们今日急着上门,打扰了张秋池歇息似得…… 可,都追到贡院去了的刘大人自己怎么不照照镜子? 张秋池此时确实虚弱疲累得厉害,只陪着几人说了会儿话,便歉然道:“那晚辈就先失陪了。” 恰巧此时傅大夫到了,张峦便命小厮将张秋池扶了回去。 当夜,张秋池便起了高热。 宋氏吩咐了小厮好生照料着,自己则在海棠居里同丈夫叹气。 “要我说,当初倒不如不让他去考……万一落下什么病根儿,往后可有后悔的日子。” 且她估摸着,依着这情况来瞧,考的应当也不甚理想——池儿没提,丈夫和刘大人几个似乎也连问都没问。 “这是池儿的选择……且傅大夫说了,好生调养着,必不会有大碍。” 张峦说罢,恐妻子多想,移开了话题问道:“今日官府的判决,你可听闻了?” 宋氏点了点头。 “两个主犯,听说皆是秋后行斩刑。” 她指得自然是张眉妍及青梅。 张眉妍起初还想强辩张秋池“伤而未死”,澜鸢之死非是她的授意,是以她不应被处以斩首之刑——然有程然在,岂会让她钻这等空子。 大靖律中有制,但凡以毒、蛊术害人者,皆要在原罪之上罪加一等。 而其后张眉妍又有使人顶罪之举,此乃第二个罪加一等。 至于柳荀与文竹,除图谋顶罪之外,更犯下了包庇之罪,因此各被杖责一百,流放三千里。 “听说邓誉的罪名还未有定论?”宋氏向丈夫问道。 张峦“嗯”了一声,道:“程大人办案缜密,想来还在细查他可有同谋之嫌。” 如今邓誉仍被羁押于牢中。 “那……邓常恩呢?”宋氏微微皱眉:“只听闻有御史在弹劾——” 官府那边似乎并无什么动静。 “程大人也有不得已之处。”张峦并未细说。 宋氏也只皱着眉。 程大人若要定邓常恩之过,想必要经皇上点头。而邓常恩身后乃是大国师。 今日他们前脚离开贡院,后脚就听闻大国师进宫面圣的消息,说不定就是与邓常恩之事有关。 张峦的思绪有些飘远。 在这件案子中,邓常恩确实并非同谋,且多半是被那蠢儿子给硬生生拖下水的——按理来说,邓常恩同这件案子并无太多直接的关连。 可不知情的情况下,便贸然作保,恰也说明了此人的狂妄自大之处。 为官者,一举一动皆牵扯甚大,理应慎之又慎,可邓常恩似乎从来不懂、也不屑遵循这个道理。 这些年来,他仗着背后有大国师撑腰,明里张扬,暗下见不得人的勾当没少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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