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求,而眼下的所谓养生,不求别的,只为熬到孙媳妇过门,再抱一抱曾孙而已,待抱到曾孙,便打算心满意足地离去了…… 他当时听罢,不禁为之错愕——真是好一个目标明确的短暂养生啊…… 可母后当真糊涂。 这种短暂养生哪里能比得上修仙长生? 待成仙之后,在天上俯视众生,到时别说是看曾孙了,就是玄孙,来孙……耳孙那也都不是事儿啊。 母后未免也太不会算账了。 但想想成仙之事本就需要机缘,若人人都能有他这悟性眼光,岂还得了? “去寿康宫问问,母后可歇下了,若是不曾歇下,朕去陪她说一说话。”母慈子孝,礼尚往来嘛。 刘福笑着答道:“歇下应倒是不曾,只是方才老奴听那来送补汤的小宫女说,张家老太太这会子正陪太后娘娘说着话呢。” “……”昭丰帝默了默。 罢了,恰好冬日里他本也不想离开养心殿半步。 寿康宫里,太后刚叫人送走了张老太太。 倒也想多留着说会儿话,可如今大家都是要睡养生觉的人。 况且今日这心谈的,委实也不太养生。 张家的长孙要不了多久就要成亲了。 亲家老太太抱上曾孙指日可待。 在这后头,来年二月,定国公府的世孙也要娶妻…… 一个是她的亲家,一个是她的手帕交老姐妹,分明她家孙子才是定亲最早的那一个,眼下她却被抛得远远地了,只有干看着眼馋的份儿。 每当想到娶孙媳妇过门这件事,老太后不禁就羡慕起了民间的寻常人家。 然嫉妒归嫉妒,礼数却是不能少的。 “先前让你备的贺礼,可都办妥了?”老太后问身边的霁嬷嬷。 嬷嬷笑着点头:“太后放心,早已备妥了。时辰也到了,不如奴婢服侍您歇下吧?” 老太后点了头。 她是得抓紧睡了。 抱曾孙注定要晚人一步了,养生这块更得比人家抓得紧一些才行。 …… 腊月十八,便是张秋池大婚之日。 这场大婚无疑是引人瞩目的。 俊美无俦的新郎官身穿大红喜袍,跨马迎亲的景象不知叫多少小娘子暗暗心碎,却又忍不住多望两眼。 这可是百年难遇的连中三元又样貌无双的翰林郎啊。 刘清锦坐在喜轿中,嘴角始终都是扬起的。 她这亲成的跟其他姑娘有些不一样,除了夫君过于完美之外,还有一条——她家爹娘直是欢欢喜喜地将她送出了门儿,一滴泪也没有落,笑得就跟开了花儿似得。 她昨晚去寻父亲母亲说话时,不慎听着母亲十分发愁地在同父亲说话。 但母亲愁得不是别的,而是——“若是明日哭不出来可如何是好”。 毕竟在刘夫人眼中,这门亲事这个女婿是盼了许多年的,亲家公亲家母皆是万里挑一的明事理,疼爱晚辈。 且两家离得又这般近,关系也好,以往日日相互串门都是常有的事情——颠来倒去,横竖左右地想,也实在是想不出一丝值得掉眼泪的地方来…… 干脆就不为难自己了,什么哭嫁不哭嫁的,哭不出来总不能硬拿芥辣粉来熏吧? 刘清锦想着这些,眼中的笑意越发浓了。 迎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进了小时雍坊。 一团喜气的张家早已是一幅热闹景象。 新人拜堂之后入了新房,房中挤满了富贵人家的女眷和孩童。 刘清锦坐在喜床上,任由孩子们往自己身边的大红被褥上抛洒着花生桂圆红枣儿等物。 张眉寿站在一旁,低声笑着提醒那些孩子们:“当心些,可莫要砸疼我嫂嫂了……” 隐约听到她的声音,刘清锦原本有些局促忐忑的心便安定许多。 张眉寿一直陪着她直到那些女眷们离去。 天色渐渐暗下,宴客厅里觥筹交错,笑语声不断,张秋池被徐永宁王守仁苍鹿,以及一群同窗等人围着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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