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吞的咆哮越来越响,进攻也越来越快。蔺和虽然转攻为守,之前受到的重创却无时无刻不在蚕食理智,不过多久便眼前兀地一白,神志恍惚间被拳风正中脸颊。 他们三个应该已经走了吧。 狼狈摔倒在地的青年抹去唇角血渍,眼睁睁看着利刃般的爪子离自己越来越近。 “结束了。”怪物发出得意的笑,“去死——!” 蔺和垂下眼眸。 在那一瞬间,脑海里划过许许多多走马灯一样的念头,其中最为清晰的一个,是责怪自己不该为林妧如此拼命。他从来没有真正爱过她,一切悸动的情绪都来源于强制法则。 可另一个想法又随之涌上来,它虽然模糊不定,却转眼间占据了整个思绪—— 她一定要活下去。 如果林妧能逃出险境,他一定会非常、非常地开心。 作为凭空产生的怪谈,在此之前,他没有对任何人生出过好感,直到今夜才恍然明白,原来“喜欢”是这样一种感觉。 奇异的、美妙的、能瞬间填满整个思潮的; 仅仅和那个人呆在一起,哪怕不说一句话,也会非常开心的; 还有,比生命更加想要守护的。 电光火石间,一阵带着柠檬清香的风从身后袭来,还有带了无奈笑意的低喃:“可不要在我面前逞英雄啊。” 身体仍然被剧痛侵蚀,可他却能感受到温柔又轻盈的暖流从后背蔓延至全身——有人按住他脊背,带着蔺和匆匆闪到另一边。 心脏扑通扑通地跳起来,每次下落都发出沉重响声,用力敲击耳膜。 与此同时,酒吞的惨叫声沉沉响起。 青年抬起朦胧双眼,正好见到一缕被利爪划断的黑发摇摇摆摆,飘飘悠悠落在地上。 如果她的动作再晚上半秒,落地的就是林妧脑袋。 再往上看,可以见到漫天飞舞的白色粉末,粉末中央的酒吞童子痛苦地捂住双眼,发出阵阵哀嚎与咒骂。 “是石灰,应该可以让他难受一阵子。”林妧说着架起他胳膊,把蔺和扶起来,“我们趁机快跑。” 有热乎乎的温度伴随着柔和触感一同从手臂传来,蔺和从没与他人有过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别扭地试图缩回手:“我自己可以。” 林妧没说话,把他的手臂抓得更紧。 他也就没再出声。 只是耳根静悄悄地红成一片。 “你们以为逃得掉吗?”酒吞忍着痛发出怒吼,因为被石灰迷了眼睛而暂时丧失视觉,“少女的香气和血的味道,不管多远我都能追踪到!” 虽然酒吞目不能视,蔺和却也受到了重创。寻常刀剑无法伤他,林妧只好放弃趁人之危的念头,轻轻笑了笑:“到时候再说吧。” * “我、我记得附近有个药店,咱们带会长去看看吧。” 眼看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距离,酒吞童子不堪入耳的叫骂也早就消失,尤浩宇弱弱举起右手,小心翼翼地提出建议。 “现在还不能停下吧?”苏泽瑟瑟发抖地环顾四周,“那怪物说了会来追踪,一旦停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他赶上了。” “可是……” 尤浩宇被冷风吹得打了个哆嗦,视线定定落在蔺和身上。 青年瘦削的身形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单薄,他难受得厉害,却又不想在众人面前表露半分,只能一直隐忍着疼痛,强迫自己不痛呼出声来,只有被汗珠浸湿的黑发无声昭示着痛苦。 “你要是觉得痛,叫出来或是撒娇都可以。” 见蔺和没作回应,林妧鬼使神差地开口:“你怎么也是这种逞强的性格——我有个朋友和你一样,不管多难受都不告诉别人。” 蔺和沉默半晌,低低开口:“你喜欢他?”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