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吞咽,一顿饭吃了平日里三四倍的时间,几样菜冷了又做新的来,到最后其实平珒也并没能吃多少,可是他吃高兴了,两边脸蛋子都见了血色。 韵之闻风而来,闯进门就见弟弟站在屋檐下,傻乎乎地望着树梢上打架的鸟儿,祝镕兀自在书房整理公文信函,她扒在门前说:“哥,我带平珒去清秋阁行吗?” 祝镕抬起头:“别带他疯跑,别一下过猛了,慢慢来。” 清秋阁里,三姑娘她们默书不好,被扶意罚抄,这会儿抄好了来给先生看,扶意严肃地说:“下回交代的功课再做不好,就要打手心了,老太太可是把戒尺都给我备下的,你们不是来闹着玩,不服我的,也就不必来了。” 慧之蹭到身边,软软地撒娇,扶意道:“你们三个说好的,一起不做功课,和我作对吗?” 念书终究是一件枯燥的事,扶意虽疼爱小姑娘们,可做起先生便要求严格,她们难免日久就倦了,本以为偷个懒不打紧,谁知先生说一不二。 映之咕哝:“二姐姐怎么什么都会。” 扶意好生道:“你们二姐姐这么大时,跟着老太太念书,见天挨手心板子,只是在内院里,你们都看不见,外人也不知道。等外人看见她的时候,她就爬到树上去了,就以为老太太只会宠着二小姐。” 说曹操曹操到,韵之站在门前,神神秘秘地说:“你们看,谁来了?” 姑娘们好奇地看着门前,她闪过身子,平珒傻傻地立在后头,但比不得平日里苍白虚弱,一顿像样的饭菜吃下去,仿佛枯草逢甘霖般,茁壮明亮起来。 姐姐们围过来,七嘴八舌地问怎么把他带来了,韵之说是三哥哥领出来,带去小院里吃了午饭,但哥哥有公务要忙,他一个人傻傻在院子里看鸟儿打架,还不如过来坐会儿。 映之心疼弟弟,带他坐在自己的席上,摸了摸手问:“冷不冷?” 韵之在一旁懒懒地说:“都五月天了,还捂着?” 平珒好奇地打量书房里的陈设,他长这么大,因身体孱弱,不得念书,除了会背三字经和几首唐诗,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正经写过。 从三哥哥教他摔药碗反抗,到今日跟出来饱饱吃一顿,小家伙越发明朗勇敢,对扶意说:“言姐姐,我想写自己的名字,写哥哥姐姐们的名字。” 韵之在边上嘲笑:“真是个傻家伙,这么大了还不会写自己的名儿。” 被扶意和妹妹们一顿埋怨,众星捧月似的围着平珒,三姑娘把着弟弟的手,一笔一划写下他们各自的大名。 慧之在一边说:“还有大嫂嫂和小侄儿们。” 三姑娘便又带着弟弟,写下:闵初雪、祝怀枫,祝嫣然。 韵之嚷嚷着叫来绯彤:“去请少夫人来,带上怀枫和嫣然。” 绯彤进门道:“二小姐,您可消停吧,这几日二夫人脸上不好,少夫人没少挨训,还敢带着孩子出门?” 韵之知道,无非是为了四皇子妃母子平安,母亲心里不知在。 她反而很平静,没有因此格外高兴,像是真正长大了,明白躲过这一遭,还有下一劫,爹娘不达目的不会罢休,她要做好长远的打算。 “就说老太太要见小重孙子。”韵之道,“你怎么那么笨,赶紧去。” 巧的是,二夫人因两天不出门,担心在婆婆跟前失礼,吃了午饭就打发儿媳妇带孩子去请安,半道上就被绯彤遇上,一并带来清秋阁。 两个小娃娃一进门就撒丫子到处跑,被姑姑们一人拎一个捉回来。 清秋阁里,从没这么热闹过,少夫人稳重温柔,难得遇见平珒,怕他身子弱,一直守在边上,一面和扶意说说话。 提起前日端午在宫里,又和闵初霖不对付,但是安国郡主出面赶走了她,少夫人叹道:“郡主帮谁也不会帮她,更何况她原就可恶。” 韵之问道:“王妃娘娘当真与宰相府不和,我也只当是传闻。” 少夫人说:“我从小没在家里见过她,倒是祖父祖母和我父亲,逢年过节往纪州送礼,但纪州王府从没有回礼,偶尔姑母和王爷上京来,也是我们去王府拜访,不过冷冷地坐一回,就散了。” 韵之问:“难道您家老太太,曾经虐待过继女?” 少夫人说:“从前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家里有年纪的嬷嬷们,也从来不提当年事。” 她说着,起身道:“不能光顾着玩耍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