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活,您还让不让她们活了?” 提起生母,映之便哭了:“奶奶,姨娘好可怜,求您救救她。” 可不等祖母答应许诺什么,门前传话说大夫人来了,吓得映之把脸埋在老太太胸前哭着哀求:“奶奶我怕,我怕……” 韵之从门外进来,满身杀人的怒气,可她一个二房的孩子,真管不着大房的事,只能先把妹妹领去自己的屋子,关门时见大夫人还有脸赫赫扬扬地走进来,恨不得冲上去踹她一脚。 而杨氏到了婆婆跟前,行礼后便道:“屋子里一些家务事,惊扰了母亲,实在是媳妇不贤,媳妇来把人领回去,往后必定好好教导,再不给您添堵。” 老太太问:“王家的呢?” 大夫人笑道:“在兴华堂,方才受了些惊吓。” 老太太面无表情,根本不看一眼儿媳妇:“将王家的,还有其他几个帮着动手的丫鬟婆子,各打二十板子,你从杨家带来的撵回杨家去,这家里的则全撵出去,再不留用。” “母亲!”大夫人提高了嗓音,“为了一个贱妾,您也太兴师动众。” 老太太冷笑:“我在这家里活了一辈子,上伺候过公婆祖母,下有怀枫嫣然,我从没见过哪个奴才敢对姑娘小姐动手,大夫人是想开了这家里的先河,从此主子奴才再不分尊卑?” 大夫人满心不服,指向一旁芮嬷嬷:“方才在兴华堂,芮嬷嬷可也没把媳妇放在眼里,这规矩,不就是从您身边的人开始乱的?” 芮嬷嬷冷冷道:“不知夫人眼里,奴婢说了哪一句冒犯您的话?” 大夫人刚要发作,可想那句她这个儿媳妇要被婆婆管教,论理是真没错,此刻说出来,只会自取其辱。 老太太懒得等她想借口,威严无比地说:“王家的你可以留下,但她是兴华堂奴才里的头子,上梁不正下梁歪,别人打二十,她打三十。” “三十板子能要了她的命。”大夫人慌了,“母亲……” “那就分两天打,给她喘口气的时间。”老太太冷声道,“拖到前院大厅前,把下面的人都叫来看着打,我要所有人都记着,这家里谁是主子,谁是奴才。” 大夫人道:“您要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不如从媳妇身上算起,她们都是媳妇的奴才。” 老太太幽幽一笑:“果然是要把主子奴才混为一谈不成,奴才犯错,和你这个主子什么相干。” “母亲……” “退下吧,你屋里的事,我不插手。”老太太说,“但管教这家里的奴才,还是我分内之事,柳氏已经苏醒,你带回去便是,映之受了惊吓,我留两天也给你送回去。” 大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可婆婆走到门前,忽然又说:“底下的人一时慌乱,从外面给柳氏请的大夫,想必身边几个药童嘴上没把门,要是外头传说起你做规矩的事,你也别在意,这哪家的夫人不给小妾做规矩呢。但还是要悠着点,别今天才说做规矩,明天人就没命了,岂不成了你的罪过?” 大夫人一言不发,她原本想来婆婆跟前掰扯几句,不论如何婆婆插手儿子媳妇房里的事,没道理也不体面,难不成她年轻时没教训过几个姨娘。 可没想到,每一句话都被婆婆压制着,她什么也没得反驳。 到这一刻,她也顾不得许多,冲口直言:“母亲是非要抹杀了媳妇在这家里的威严,难道我教训不得几个小妾,教训不得自己的女儿?” 老太太回眸看她,眼中却是充满了怜悯:“这天底下最惨不过涵之,真真从你肚子里爬出来,恨不能剔骨还父、削肉还母,那几个姨娘生的孩子,十年二十年后,谁还把你放在眼里?” 大夫人往后跌了几步,浑身颤抖起来,可婆婆再也不看她,带着芮嬷嬷拂袖而去。 她知道,从祝镕那事儿起,她们婆媳算是彻底撕破脸皮,可怜她快五十的人,还在婆婆跟前受气。 她这儿还没缓过神,芮嬷嬷又进来,板着脸道:“夫人,奴婢要去传老太太的话动家法,是奴婢跟着您去呢,还是奴婢先走一步。” 大夫人瞪着她,胸前起起伏伏,憋了半天才说:“嬷嬷不是说,主子发脾气,做奴才的该劝着些,这话到了您身上就不管用了?” 芮嬷嬷欠身道:“回夫人的话,这发脾气与做规矩,终究是两回事。” 大夫人气得一口气没赶上来,指着芮嬷嬷的手指不停地颤抖,到最后只吼了声:“滚……” 因扶意离开而变得冷清的家里,忽然又热闹起来,但说热闹,不如说鸡飞狗跳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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