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他们杀了我们三个人,你们的文张杀了尤知味一个。我呢,我看在刘大人你名声尚好的份上,把他们好吃好喝地养起来,还给他们治伤,对你可算仁至义尽。但他们以后会怎么样,端看你的选择。” 旁边一人微怒道:“你少胡说八道,明明是你扯着文大人的手,沾上鲜血,在尤总管衣服上写了那六个字,竟然做出一副无辜模样。” 苏夜上次匆匆一见,认不出六人的排行,但从年纪判断,此人不是周四便是周五……不,张五。她转头笑望向他,道:“怎么会?尤总管明明出于江湖义气,不惜己身,赶来援助毁诺城,不幸被挣脱牢笼的文大人杀死。你又为何要把罪名安在我头上?” 那人怒上加怒,正欲反唇相讥。刘独峰缓缓举起一只手,示意他不要说话,又道:“姑娘想要刘某怎么做?” 苏夜微笑道:“刘大人身在六扇门,江湖上的口碑却不坏。三绝神捕之名,比之四大名捕也差不了多少。说实话,我这几日来一直担心一件事。” 刘独峰淡淡道:“愿闻其详。” 苏夜道:“我怕你找来成大爷,逼着他对毁诺城喊话,要铁二爷出城投降。再像威胁我那样,告诉他们不如何如何,神侯府便会如何如何,诸葛神侯又会如何如何。我尤其想知道,官府中人怎么应对这个问题。” 她口气很认真,说的却很有趣。刘独峰险些笑出声,又将笑意吞回,板着脸道:“当真是好主意,但据我所知,无情正出外公干,行踪不定,我亦不知他人在何方。” 他外表高贵毅重,不怒自威,却很重视情义,包括朋友之间与主仆之间。李二、廖六被人拖走后,他日日替他们担心,只因经验丰富才按兵不动,料想苏夜必有话说。如今他终于等到这一刻,自然不肯浪费时间,与她东拉西扯。 他不待苏夜说话,主动将谈话继续下去,“刘某懂的什么叫江湖义气,也懂什么叫国家法度。在刘某心中,国家法度还在义气之前。你想要我网开一面,放走钦犯,不如趁早打消主意。” 苏夜笑道:“不,你不懂,你所谓的国家法度,只对下,不对上。说明白一点,你只敢对付你招惹的起的人。蔡京、童贯、朱勔等人逢君之恶,卖官鬻爵,排挤忠良大臣,又多年收买江湖人物,进行暗杀、偷盗、陷害之举,搜刮钱财田产,对付朝野两处的正派势力。所谓巨寇大盗,从来不在江湖中,只在朝堂上。” 她言下不留情面,目光却甚柔和,“你对他们视若无睹,有时还曲意逢迎。傅宗书将你的好友下狱,你什么都做不了,只好不甘不愿地按照他的指示行事,千里迢迢追捕我们。” “你若忠君,就该像诸葛神侯那样,不留情面地犯言直谏,苦口婆心劝皇帝亲贤臣,远小人,励精图治,夺回燕云十六州。可你看到神侯这么做之后,竟被天子厌弃,愈发亲近蔡京,疏远清流,于是你怕了,采取不闻不问之姿态,唯恐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她说着说着,忽然之间又是一笑,“我知道,刘大人你和别人不一样。你费心打听连云寨的名声,戚少商的为人,想要独力判断这是否欲加之罪。可是打听过后呢?你还是要乖乖来这儿,出力帮忙攻陷毁诺城。” 刘独峰眉峰挑起,似要发怒,却又忍了下来,缓缓道:“你说够了没有?” 苏夜笑道:“好吧,刘大人不耐烦了,我能不能说最后一句话?” 刘独峰拿她实在没有办法,笑不得也恼不得,想拒绝,又不能不听,冷冷道:“难道谁点了你的哑穴吗?” 苏夜态度依然从容自若,理了理袖口,平静道:“我说过,此事取决于你。我不指望你放我们离开,但你可以用情报换你的心腹爱将。你把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告诉我,只要我满意,就把他们放回来。回京之后,我帮你救那几位无辜入狱的大人。” 太阳一落山,便到了入夜时分,暮色四合,月影自层云后现身,只等夕阳消失,便将皎洁月色遍洒大地。 刘独峰双目映着晚霞,蓦地锐如刀锋。他仰头长笑一声,笑声冷而犀利,沉声道:“苏姑娘,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你既无势力,又无官职,不过区区一个民女,拿什么从天牢中救人?你能指挥朱雀阴兵,是因为五湖龙王,能指挥金风细雨楼,是因为苏梦枕。” 苏夜悠然道:“所以呢?” 刘独峰道:“所以,他们两人一翻脸,你就什么都不是。刘某在京中自有耳目,早就知道,你眼下只是金风细雨楼的医堂供奉。莫非你想告诉我,苏梦枕对你言听计从,你要他怎么样,他就怎么样?即便息红泪过来,说话也比你更算数。” 他一直风度颇佳,涵养极好,此刻终于露出严厉明断的另一面,句句诛心,对她极为不客气。苏夜却没恼羞成怒,想了想道:“说来也奇怪,师兄对我确实言听计从,我自己都想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拒绝我。” 刘独峰皱眉道:“你还要顾左右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