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雁刚想吃,忽然想起件事情。她先盛了一小碗汤放在段无错的面前,才若无其事地给自己盛汤,眼角的余光却偷偷瞥向段无错。 “不至于这般小心翼翼。”段无错顿了顿,“或者说故意讨好。” 他轻易拆穿了青雁,青雁两颊一红,仍旧硬气地说:“殿下下厨,我盛个汤本就是应该的呀。” 虽然很想很想喝一口香浓的骨菇汤,让骨的香和菇的鲜完美融合的浓香顺着她的唇齿装进肚子里,可青雁还是忍了下来。她拿起一只香辣虾,认真剥了皮,递到段无错面前的白碟上。 抬眼,对上段无错含笑的目光。青雁一怔,一下子想起来段无错不吃辣,她懊恼地伸出手,硬着头皮将那只剥好的香辣虾拿了回来塞进自己的嘴里。 她再次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几道菜,不再多事,低着头自己默默地吃。 她一边吃肉卷,一边暗中观察段无错。见他将那碟麻辣虾端到自己面前,一只一只地剥。剥好的虾放在一旁,他一只也没吃过。 青雁猜得到他是给她剥的。 分明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分明他时常喂她吃东西,甚至是享受看她吃东西。在以前,他每每这样做时,青雁十分自然地接受。 如今再见他动作,青雁却有些不安。头一回,她不能将所有心神都放在食物上。 她在走神,可脑子里却是空的,分明什么也没有在想。 段无错将剥好的虾放在青雁面前,青雁别扭地说了声“谢谢”。说完,她懊恼地咬了下自己的舌尖。 段无错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他拿起一旁的干净帕子反复擦手。只是剥过香辣虾的手指岂是一方帕子能擦净的? 他修长的手指泛着红。他甚至能清晰地闻到他不喜的辣味儿。 然后,他将手递给正在吃香辣虾的青雁。 青雁抬起眼睛望着他好一会儿,然后欠身凑过去,张嘴含了他的手指,将他指上残留的辣全部舔掉。 青雁偷偷去看段无错,刚好撞上他的目光。她匆忙收回视线,回忆了一下,他似乎望着她的目光里是噙着笑的。 青雁轻轻翘起唇角,继续吃东西。 她刚吃完放下筷子,段无错问:“夫人今晚宿在哪里?” 青雁眨眨眼,琢磨着这个问题。她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那个院子里只有一个大床给闻溪睡了,隔壁的木板床不舒服。睡这里。嗯,这里。” 段无错看着她被辣红的樱口,还有唇角沾着的一粒的辣椒籽,笑道:“洗干净,别辣贫僧。” 青雁抱起小碗,将碗里最后一口骨菇汤喝了,才点头说好。 在这关键时期,府里的下人没有一个不是竖着耳朵听风声的。就连见多了大风大浪的白管家,也和那群小丫鬟们一样揣摩着段无错的心思。这关系到他们在府里对夫人该怎么个态度,这种大方向若错了,可就彻底完蛋了。 听见浴间要水沐浴,得知夫人要搬回主屋了,府里的人个个动作起来,终于找到了方向。 青雁去浴间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小丫鬟们对着她的笑脸比以往要灿烂多了。 丫鬟说要伺候,青雁下意识地将人撵了。她寻了个干净帕子握在掌中,才反应过来她再也不需要敷眼了,顿时弯起眼睛开心地笑了起来。 敷眼之痛宛如凌迟,如今再也不需要日日忍受这样的痛啦! 青雁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放松地单纯沐浴。 她回到寝屋的时候段无错并不在,她从抽屉里取出之前看了一半的话本,抱着它挪到床里侧,一边认真地看,一边等段无错。 书里的厨子做的烤全羊皇帝吃了都说好,她看得正开心,脚腕上一凉,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