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冬真是越听心下越是后悔,不行,不能再打听了,再打听下去,她都有将自家大哥重新塞到学校读高中的念头了。 好在她家不只有沈夏,下头还有双胞胎可以指望指望,沈冬狠狠的给自己打了打起,决定等着下次回去,给两个小的好好上上课,让他们知道知道知识的重量! 她这里问的痛快了,明白了,那边杨灿也攒着好些问题等着问呢。沈冬那边是省队,不是学校,门禁严的很,出来一趟不容易,他攒着那些问题可是好久了,不彻底弄清楚,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不落定。 “你那队友家的事儿都脱了?” 那可是杨灿放弃读大学,急着找工作的关键,他不问清楚,总觉得有些不甘心,哪怕知道这事儿哪怕弄错了,长远看也未必不划算,可终究…… “她爸好像真找着能说上话的人了,这次安排的地方挺好,就在咱们隔壁湘省,那里听说旁的不多,山山水水的挺多,还是革命老区,那里的日子应该不会太差。” 送走了?还能动用人情,那……事儿难道没有他想的那么厉害? “打听了没?被这样送下去的多不多?” 杨灿问的有些隐晦,可沈冬什么人啊?本就和杨灿相互说透的,哪里能不知道他真想问的是什么。早就帮着打听过了,再有后世知道的消息做参考,所以这会儿说起内容来,那不是一般的多。 “这回你怕是真的猜对了,知道不,光是他们这一批,一个下乡办,就送出去了不下三十人,而且近半都是和张家类似的。” 这么多吗?那事儿真的是很不对了呀,这是有一群人在背后煽风点火才能搞出来的动静。 杨灿的表情都严肃了起来,转头看了看沈冬,低声说道: “看样子咱们确实要小心了,这事儿不对。” 沈冬能不知道这道理,点头点的飞快,附和着说道: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我这两天小心的打听了一下咱们省队的人,看看他们亲戚朋友里有没有这样的。这一打听才知道,有好些个见机不妙的,已经将自家孩子送到乡下亲戚家了。可见眼睛利的不是一个两个,这风……怕是真要吹起来了。” 省队别看门禁严的不行,那是对着那些年纪小的队员,对于教练什么的,却并不是如此,甚至因为他们经常去别的地方比赛的缘故,认识的大城市的朋友什么的,比这省城绝大多数的人还多些,认识的人多,那消息自然也更广泛。沈冬说他们眼睛利,耳朵灵,杨灿是相信的。 “他们都动起来了,那这事儿小不了。” “不只是如此,杨灿,和你说个事儿,你听了别难受。” 嗯?还有什么事儿比这还不对? “听说明年,或者后年,大学要停招了。” “什么?怎么可能?为什么呀?”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只是听了这么一耳朵。这么一算,你这出来工作还正好了,不然就是考进去,能不能正常上课都不知道呢。” 杨灿整个人都愣住了,呼吸急促的像是憋住了什么一样,眼睛都发了红。 “国家建设,怎么能没有大学生呢,解放前国家那么难,打仗打的学校都炸了,那大学都没……这会儿都好好的,怎么就……” 哎呦,这会儿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别好容易混到工人阶级群里,因为这嘴再闹出什么事儿来。 操心操的不行的沈冬顾不得这是在外头,移过来拉了一把杨灿的袖子,低声重重的说了起来: “闭嘴,这话是能随便说的?想想张晓她哥,你这嘴闭紧点。” 知道沈冬是为了自己好,听着这样的训斥,杨灿也没恼,只揉了揉眼睛,垂头丧气的说到: “知道,知道,我会小心的,就是为那些同学可惜而已。” 他不是学校学的最好的,所以放弃对他来说虽然不甘心,可权衡利弊之后,并没有太多的怨恨,可那些学的特别好的呢?知道了这样的消息,会怎么样?这可是能影响人一辈子的大事儿呀。 “不说了,我们走吧,心里难受。” 本还想带着沈冬去国营饭店庆祝一下他成了干部编制呢,这会儿那是什么心情都没了。 沈冬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也没多话,只陪着杨灿在街上转了一圈,等着他稍微心情好点,才问起了别的,想顺势转移一下杨灿的注意力。 “你原来住校的,这去了厂里,以后住哪儿?” “厂里会安排的,听说附近又好些大院子,里头住的都是厂里的工人,后头还有两栋筒子楼,住的都是干部,只是不知道到时候我会分到哪儿。按照这次我进厂的套路来看,应该不至于让我没个安身的地方。” 哦,对,他是特殊照顾人群嘛,确实比旁人更容易分房些。 “那等着分好了地方你喊我一声,我帮你去收拾新屋子?”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