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了周卿玉的腰带。 这回昏迷之中的人并没有再睁开眼睛,夏淳顺利地脱了他的衣裳。 外衣上都是血,干涸了凝结成一块一块的,撕不开又拧不成一股。夏淳干脆用两个袖子,展开来就觉得不够长,顺势又将周卿玉的裤子以及自己的裤子一并脱下来。脱的过程中,周卿玉眼睛似睁未睁,眉头痛苦地拧成一图。 夏淳没注意到周卿玉的眼睫扇动,只专心致志地将两人的裤子各自拧成一股,交叉两条腿分别打成死结,绑在一起。 周卿玉眼睛睁开了一瞬,似乎什么都没入眼中,茫然地闭上。 夏淳全然不知,一手扶起周卿玉,一手拿着绳子的一端将自制的绳索在周卿玉的身后绕了一圈,打了个死结。然后用衣服的另一端在自己身上绕了一个圈,再打上死结。此时两个人仿佛一根绳子两端分别坠着的石头,一前一后的彼此拉扯。 夏淳将人挪到石头的边缘,率先爬下了石块。 侧卧在石块上的周少傅眼睫艰难地抖动了两下,又沉沉地闭上。夏淳踩着石头靠近歪脖子树,重重地扯了两下,绕到了树的另一边。 绳子接的够长,夏淳移动了,石块上的周卿玉却并不因此而挪动。直到夏淳彻底站稳了,她才猛地一扯绳索的另一端。周卿玉离开石块的瞬间,夏淳也被他下坠的力气给带的滑落了下去。 最后果然就像她想象的那样,两人就像钥匙串的两个钥匙,挂在树杈的两边晃荡。 周卿玉一声闷哼,天旋地转。 夏淳哇哦地在半空中荡了一圈,抓住昏迷中的周卿玉,特别庆幸自己是如此的足智多谋。昏迷中的周卿玉在强烈的生命威胁之下强制睁了一次眼,意识陷入彻底昏迷之前,他只记入夏淳一张唯恐天下不乱的脸。 事实证明,馊主意有时候馊,却不一定没用。只要你有那个胆子。 周卿玉别看消瘦,实则身高体长,精壮得仿佛秤砣。夏淳居然真的就用这种离奇的方法,带着他有惊无险地下了峭壁。 “公子,感谢父母给你一张好脸吧。”夏淳擦了擦蹭得血肉模糊的半张脸,“你要是稍微长得丑一点点,奴婢都能昧着良心,让你自生自灭。” 一瘸一拐地拖着人往山谷里走,夏淳举目四望。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树林,身后的峭壁没有退路。她的后背被峭壁上的石头刮破了皮,一流汗就火辣辣的疼。这破地方不晓得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山谷,但显然眼下这片山谷,早已不是他们扎营的那一个。 夏淳还记得替周卿玉套了裤子,总不能溜光。 昏沉沉的,她也弄不清哪个是哪个的裤子。胡乱解开 ,给自己套了一条,另一条给周卿玉套了。 她真的没力气了,爬下来再穿衣服,耗光了她所有的精力。夏淳抱着已经进气少出气多的周卿玉再一次仿佛被世界抛弃的留守儿童,一动不想动。 此时靠坐在一棵格外茂盛的树下,夏淳眯着眼看光斑在草地上飞舞。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夏淳的意识开始模糊之时,一个背着竹篓的女人来到了她的面前。夏淳眼皮耷拉,昏昏沉沉看着她。 女人的面孔在强光之下看不清,夏淳只记得女人身上略带狐臭的药味儿。 再次清醒过来,已经是一个鸟虫齐鸣的午后。夏淳活动了僵硬的后背爬下床,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充满草木腥气的土屋里。 屋里一张桌子一条长凳一张床一扇窗,吱呀吱呀的蝉鸣刺得人头皮发麻。夏淳赤着脚踩在土地地面,没两步走出了这间屋子。外面还有一个堂屋。堂屋的摆设同样简陋,除了随处可见的晒干的草药,就剩一个装了十几条鱼和肉混放的干货的簸箕。 夏淳这边看看那边瞧瞧,赤着脚跑到屋外去。 屋外有一层篱笆,门口一口井。入眼是十几个茅草屋,成长条状沿着一条蜿蜒的小路排列展开。大热的天儿,凶狠的鸡追在小土狗的屁股后头,撵得小狗嗷嗷直叫。 鸡鸭乱飞,最近的一棵大榕树下,一群老太太小媳妇儿指着仿佛刚乞丐窝里跑出来的夏淳窃窃私语。夏淳有一瞬间的懵,如果不是身上的衣裳没变,还是褴褛得仿佛黑砖窑儿烧火的,她都要以为自己一觉醒来又穿越到什么地方。 夏淳晃了晃脑袋,空空的脑壳儿,里头什么声响儿而都没有。夏淳喉咙干的能冒烟,眼瞅着门口一口井,一个箭步冲过去就拿了瓢舀水。 正当这时一个胳膊上挎了一篮子菜,穿着蓝布衣裳的少妇扶着鬓角走来。人就站在门口也不进来,冲夏淳招了招手,在篱笆外头叫她。 “阿花大夫在吗?” 少妇扭着小腰,很有几分韵味,惹来隔壁院里一个短打汉子怪笑。 少妇顿时满脸羞红,脚一跺嗔道:“奴家来找阿花大夫。”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