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纸上的内容很简单,是她的笔迹,写着王文和徐玮泽的名字。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才记起自己当时在八方庄时将这两人的名字誊于纸上,本是好好放在行李中的,但在船上重新琢磨时,没什么头绪,就信手塞进了信封里。 所以,她爹让王文有问必答,是因为发现自己正在调查这两人,而他恰好知道其中一个? 沈嘉禾拿出那封信,探出头来,向浮拓问道:“你拿走我的家信做什么?” 浮拓瞥了一眼,淡然回道:“当时带季神医离开之后,为求谨慎,我重新回去查探了一番,恰好见到你藏起来的包袱。里面有封家信,信封中还有一张纸。若是让那群江湖人知晓了你的身份也不好,索性就一起拿走了。” 沈嘉禾向他求证了一下刚刚的猜测,听到肯定的答案,她继续问道:“徐玮泽有消息么?” 浮拓摇摇头,“王文不过是巧合。想来徐玮泽也是隐姓埋名了,不好找。” 沈嘉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又是连赶了几天路,浮拓终于驾车到了文洲的越城。 只要到了文洲,就说明离颍州不远了。 沈嘉禾下了马车,看了看四周,问道:“这里,是不是无垢山庄的地盘来着?” 浮拓点了点头,牵着马走进城门,“先寻个酒楼吃饭,等下再去找个客栈歇一歇。” 因为临近颍州,需要谨慎,所以浮拓换上白衣,又重新易容成了李梧的样子。 进了城门,他们随意逛了逛,就近寻了家气派的酒楼。 一楼人多,太过喧闹,浮拓不太喜欢,就带着沈嘉禾上了二楼。 二楼桌椅的摆设比起一楼要宽敞许多。 沈嘉禾选了个靠近街道视野不错的位置,百无聊赖地瞧着下面人来人往。 大抵是因为天热的关系,她这几日的胃口都不算好,至多吃上两口便不想再吃了。 浮拓点了几道开胃的菜,又点了个去暑的酸梅杨,便摆摆手让小二下去准备。 沈嘉禾支着头,幽幽地叹了口气。 浮拓问道:“可是生病了?要去医馆瞧瞧么?” 沈嘉禾若有其事道:“我就是学医的,我自己清楚,这病治不好的。” 浮拓平淡回道:“相思病?” 沈嘉禾:“……” 为什么要打破她的套路! 沈嘉禾砸吧砸吧嘴,闷闷不乐地问道:“说起来你事无巨细都向我爹汇报的么?” 浮拓瞧了出来,沉稳问道:“小姐想问秦庄主的事?” 沈嘉禾可怜兮兮地点了点头。 浮拓回道:“此事我并未告知丞相。否则,如今坐在你面前的便不是我了。” 沈嘉禾:“……” 说的也是。 这家酒楼上菜实在有些温吞,等了半天,都不见一道菜摆上桌来。 店小二在一楼忙活着,迟迟没上二楼。 浮拓见沈嘉禾无趣地玩着筷子,便提议道:“我先去催一催。” 沈嘉禾点点头,说道:“快去快回。” 浮拓离开,沈嘉禾实在无事可做,只能又转头看着街上的人,想着能不能看到秦如一。 然而秦如一没见到,沈嘉禾却在人群中瞧见了一个颇为眼熟的人。 眉间一点朱砂,风姿俊朗,一举一动如端方君子。 沈嘉禾这一路上难得瞧见个认识的人,不由倚在木栏上,兴奋道:“白家大哥!” 白景琛顿住了脚步,略略抬眸,向沈嘉禾的方向望去。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勾起唇角,微微笑了起来,唤道:“沈姑娘。” 沈嘉禾略显讶然,“你知道我呀?” 土匪窝那时,她与白景琛都没说过什么话,更是没什么交集。 她本以为叫了他,自己还得解释一番,结果没想到白景琛竟认得她。 白景琛向随行在后的弟子低声吩咐了几句,便进了酒楼,顺着楼梯来到了二楼。 他踱步到沈嘉禾的面前,眼含笑意,“舍弟在书信中时常提及沈姑娘。那日匆忙离开,未能与沈姑娘打声招呼,实在是我失礼。” 沈嘉禾摆摆手,“那倒没什么。” 就是白景钰到底在书信里说她什么了?怎么觉得好不安啊。 “景钰在信中说,想让沈姑娘来无垢剑庄看一看。” 白景琛落落大方,“景钰如今还在乾坤庄,怕是赶不来。不如由我尽地主之谊,邀沈姑娘来我无垢剑庄作客,也当作那时的赔礼。不知沈姑娘可否愿意?”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