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誉非干脆呼啦一下从水里站起来,随便抓起一块浴巾围在腰上。 在顾骋对面蹲下,把他的两只手强硬的拉出来,放在嘴唇上碰了碰。 温柔又恳求的说:“宝贝,不要难过好不好。你难过,我会和你一样难过的。” 大概他的安慰还是有点效果。 顾骋也就花了一点时间,就重新调整好了情绪。 他重新抬起头的时候,霍誉非特意仔细观察了一下,还好,只是眼睛有点红,像是小兔子,其他情绪都还正常,暗暗松了口气。 霍誉非能明白对方的心情,但又不是那样的明白。 好像不知不觉从什么时候开始,顾骋就已经渐渐和他记忆里的顾承岳不一样了。 是啊,至少他现在,就比同一个时间的顾承岳要健康。 也或许,顾承岳本来就应该是现在顾骋的样子,糟糕的一天真的能改变一个人。 所以顾承岳从来没有像顾骋喜欢霍誉非这样不顾一切、毫无保留的喜欢过一个人。 并且还越爱越深。 所以他没办法完全明白对方的心情。 只好找到另一个小凳子,和对方靠在一起,像是幼儿园里的小朋友一样排排坐。 等他情绪完全稳定下来,说,“无论你怎么想得,我们都好好谈一谈,好吗?我有很多很多话想对你说。你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 霍誉非忽然想起了什么,调侃道:“你知道我小时候得过自闭症吗?” 顾骋一副不太明白的样子。 霍誉非轻轻靠着他,把脑袋更加靠近对方,声音变得很低:“我小时候就和其他的小孩子不太一样。不喜欢说话,有时候能十天半个月不说一个字。常常坐在一个地方发呆,一发呆就是一整天。最开始几年还不太明显,后来就越来越严重,那个时候我父母都很忙,保姆也渐渐习以为常,只要我在父母面前表现还算正常就绝对不会用这种‘小事’去打扰他们。后来被确诊有自闭倾向,医生认为我的表现是一种很明显的退化。” 霍誉非发现顾骋听得入神,意识到自己可以多讲一点。 而且可以讲的更加可怜一点。 “……长期的干预治疗需要父母投入很大精力,但在我们这样的家庭来说是不可能的,至少不可能两个人都做到。我母亲因为家族的原因,无法分身他顾。但只要她在家里,几乎所有的空余时间都花费在我身上。我父亲就更不用说了,每一天,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也就因此忽略了我大哥和二姐。所以他们后来也一直不爱带我一起玩。不过我也很闷,玩不起来的。”霍誉非假装不以为意的笑笑,“因为我常常发呆,跟一般小孩子截然不同,我大哥小时候非常皮,二姐是大哥的小尾巴,也都不爱理我。有时候他们的朋友来家里,父亲忙的时候,就会让大哥带我一起玩,然而……” 霍誉非注意到顾骋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自己的话吸引了,故意微微一顿,做出十分悲伤的样子。 果然顾骋立刻就把自己刚刚难过的那点小心思抛在脑后了,凑过来不停的抱抱他,不停的安慰他。 当然也很想听他继续说下去。 霍誉非却不肯讲了。 他做出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站起来把浴缸的水循环了一遍,催促顾骋脱衣服洗澡。 然后诱惑道:“剩下等你洗完澡出来再讲。” 顾骋被他忽悠的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准备拿钱包去“住酒店”的。 不过他快快洗完澡出来,也没有听到这个故事的后半段。 他一开门就看到霍誉非拿着他的钱包坐在靠近落地窗的躺椅上,正一张张翻找着什么。 并且一看到他出来,就把手里的东西夸张的护在怀里,扬眉而笑:“给了我就是我的了。” 顾骋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反问他:“我的钱包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 霍誉非在里面找了找,仍旧没找到:“钱包不是,但里面有个东西是……那张农行的卡呢,怎么找不到了?” 那一天早上被顾骋塞在手心里之后,就被悄悄放回对方钱包里了。 之后他们都不约而同没有再提这件事。 而这个时候被霍誉非提起,顾骋顿时觉得……很尴尬。 闷闷的问:“你要那个干什么。” 霍誉非就走过来:“你都给我了,难道还要收回去吗?” 顾骋没说什么,从对方手里抽回钱包,打开一个很隐秘的夹层,把那张卡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