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完早饭,收拾了桌子,把家里上上下下打扫了一遍,就坐在桌子前开始学习。 然而他看书没多久,手机就响了起来。 同一时间霍誉非刚刚坐上飞机。 因为有意要继续跟注,手中的资金捉襟见肘,不得不回趟家。 说起来这还是霍誉非从小到大第一次向家里要钱。 这就导致霍誉非一路心情都有点微妙。 因为宋女士去了日本,这边就只有霍启东一个人。到达雪梨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淡,房子很多地方都没有开灯,从外面看就比较冷清,而里面就更是了,虽然这里房子不比b市那一栋的面积,但仍旧显得很空。 霍誉非到家,只有管家接到消息等在门口。他问了问霍启东现在有没有在忙,就换下外套、鞋子,坐电梯直接到二楼,敲了敲书房的门。 里面传来一声“进来”。 他推开门,书房里也是暗淡的,霍启东紧紧打开了书桌上的一盏小灯。是那种黄铜底座、绿色灯罩,民国样式的台灯,和房间里的装修风格挺不搭的,他就好奇的多看了两眼。 “这是你二姐拍下来的。”霍启东从书桌后面站起来,打开了顶灯,一下子整个书房就亮如白昼。 他在沙发上坐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霍誉非,却没有说话。 霍誉非让他看的有点不自在,乖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了一会儿才问:“爸爸,我可以坐下了吗?” 霍启东顿时笑了:“我有不让你坐吗?” 等到霍誉非在他对面的位置上坐下,他才说:“这次这么郑重的找我,看来是有正事儿了?” 霍誉非习惯性的想开开玩笑,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挺认真的点点头:“对。” 然后他和霍启东说了下自己最近在做的事,也是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好像从今年过年之后,霍启东就再没有主动过问过他的事,以往常常发来“检查作业”的邮件也渐渐变少,最后完全消失了。 关于李泽的下一轮投资情况渐渐告一段落,霍誉非停下叙述。 霍启东的目光还是一如既往明亮、温和、睿智、包容。现在倾听他说话的神情也和小时候一模一样——无论他说的是有点可笑的质疑“人为什么会死?”还是一本正经的投资提案,霍启东的态度都一样认真。 然而霍誉非却忽然在对方耳鬓上看到了几根以前从来没有过的白头发。 猝不及防的提醒他——霍启东开始老了。 尽管这种衰老是人在世间轮回必然的过程,霍誉非还是有点感慨。 霍启东没有察觉小儿子的这么点隐晦的情绪,他非常认真的挺霍誉非说完了他的投资计划,然后问了他一个问题:“誉非,说说你对我们家的了解。” 这个问题好像有点不太好回答?霍誉非微微迟疑,他不太确定霍启东是在问什么。 霍启东等待了几分钟,没有勉强他,而是自问自答了:“我父亲是一个传奇人物,如果没有他,就不会有现在的霍氏家族,我非常的钦佩他。我这一生到目前为止,有两件事做的不够好,一件事是对你们的关心和教育不够,以至于没有在小时候及时发现你的情况……” 霍誉非尴尬的摸摸鼻子:“爸爸,这些早就过去了。” 霍启东笑了笑,忽然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意思是让他坐过来。 霍誉非听话的挪了过去,然后就被揉了揉脑袋。 他立刻躲到一边,抗议道:“我今年都二十了,爸爸你不要老是把我当小孩子。” 霍启东不以为然:“二十又怎么了?就算是四十我也依旧是你爸爸。” 霍誉非不和他争这个,只是特意坐得远了点,就差挪回对面的位置了。 霍启东没理他这些小动作,继续说:“而另外一件,就是在最应该承担起责任的时候,主动放弃了继承权。当时我和你年纪差不多,年少轻狂,觉得自己是笼子里的鸟儿,想要振翅高飞,逃离家族的束缚。但是兜兜转转这些年下来,我却发现——” 他停顿了一下,看向霍誉非:“一个人是被他拥有和背负的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