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母女”两字也没有任何不满情绪,单氏看在眼里,不由再一次想,小姑娘是长大了。 单氏从前是亲眼见过顾云锦与徐氏的矛盾的,进京之后,她也见到了顾云锦的改变,几个月下来,这种改变依旧让她很是感慨。 作为家中长媳,如今有一道住着西林胡同,单氏自然希望家里人人都和睦齐心,若是有隔阂有矛盾,她不能甩手不管,那日子真是愁也愁死了。 单氏端起茶抿了一口,先问了顾云锦:“昨夜睡得还好吗?” 这个问题,一早起来时徐氏已经问过她了,顾云锦笑道:“我不认床的,睡得挺好。” 虽是碧纱橱里,但床褥被子都是干净绵软,舒服极了,火盆热气也够,一觉睡醒并无不舒坦的地方,比起她曾经住过几年的岭北庄子,那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单氏仔细观察,见她气色好,脸上也没有疲态,便放下心来,与她们说起了秦夫人带来的消息:“不晓得方不方便让云齐问问小公爷?” 徐氏听闻侍郎府遭贼,待确定只丢了东西之后,放心了些,便让人去叫了顾云齐来。 顾云齐一听,满口应下,出门寻蒋慕渊去了。 既然在查贼人,蒋慕渊应当不在宁国公府,顾云齐也就没有让人去递帖子,而是径直去了府衙打听。 果不其然,蒋慕渊就在府衙里,他让顾云齐先去素香楼里等他。 书房内,除了西林胡同的卷宗,又添了一份青柳胡同的,蒋慕渊神色凝重。 周五爷还留在两湖,京城里的大小事情,交由了袁二打理。 昨日,蒋慕渊就让寒雷寻了袁二,让他去打听打听夜间西林胡同的北口有没有人见过贼人的接应。 可惜,当时夜色太重,伸手不见五指,又是雪天,寒冷得不行,住在附近的居民早就闭门歇息了,谁也没有在街上转悠,而城中巡夜的官兵、更夫,亦是回想不出什么来,这条线暂时没有进展。 这也就罢了,偏偏青柳胡同又紧接着出了状况。 蒋慕渊往素香楼去,见了顾云齐。 两人刚一落座,还未细说什么,底下大堂里的议论声就断断续续传了上来。 “西林、青柳,这两胡同住的全是官老爷,你们说那贼儿莫不是……” “你是昨日听说书听傻了?真以为如今还有什么劫富济贫的侠盗?” “怎么就不能有了?官老爷们富不富的先不说,城里百姓贫的是真的贫,远的不说,就前头北一、北二两个胡同,烧成那样了,哪家缓过气来了?” 火情之后的惨状,大伙儿都看在眼中。 虽说衙门里有发了补助,也赶出了新宅子,但毕竟大伤元气,补来的那点儿银子当真不够好好过日子的。 这两条胡同的住户,从前还是有些家底的,可京城之中,还有更加贫苦的人家。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无论在哪儿都是一样的。 只是,此处毕竟是京城,天子脚下,府衙还真不敢出冻死人饿死人的事情。 底下议论纷纷,东家怕客人们慷慨激昂起来说过了头,赶紧让茶博士稳住了众人情绪,又让说书先生开讲故事。 蒋慕渊与顾云齐耳力都好,基本都听清楚了。 没有直接说案情,蒋慕渊敛眉,叹了一句:“据我说知,两湖地区受灾的百姓,有一些来了京城。” 受灾的百姓在两湖活不下去的,自是往他处逃难,或是投奔亲友,或是乞讨为生,正如客人们所言,天下脚下不敢出饿死人的事情,为此,绍府尹入冬之后就揪着心。 两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