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活力。 朝廷赈灾,百姓自救,蒋慕渊在两湖的每一旬都能看到变化。 此番行船也经过了两湖地界,前年被洪水淹没过的河岸已经重新修起了堤坝,遥遥的,也能看到为了秋收而忙碌的百姓。 当时,孙祈也站在甲板上,拉着他问东问西,感叹百姓的坚毅。 不似后来…… 他最后那几年,南征北讨,打击外敌、镇压反叛,好似没有尽头的战火之下,蒋慕渊很难再在百姓身上寻到那股精神气了。 痛心吗? 自是痛心的。 若他不曾见过繁华景象,自然也不会明白那样的死气沉沉有多叫人悲痛。 可也因为他曾见过衰败,今生再看这一路沿岸的活力才让他越发感慨。 安居乐业、生活有依,百姓所求很简单,就是这么八个字,蒋慕渊想,他终是想尽一份力,不止为百姓,同样为自己。 如他告诉蒋仕煜的一样,为蒋氏一门,为了他们能活下去。 “今夜在书房,我与父亲说了我们的事情,三殿下的事情……”蒋慕渊低声道。 顾云锦最初含糊着应了声,隔了会儿,突然反应过来,猛得瞪大了眼睛,声音也大了许多:“那么稀奇的事儿……” 蒋慕渊被她一说,这才醒过神来,不由懊恼。 也是他自己混沌了,想到什么就顺口说了,这下不止没把人哄睡,直接就惊清醒了。 既然醒了,这事儿不说明白,顾云锦肯定睡不着,蒋慕渊干脆坐起来,拿了两个引枕,一个自己靠了,另一个给顾云锦摆好,又探出去取了件袍子来给她盖上,免得她着凉。 顾云锦乖乖坐好,等着蒋慕渊说。 蒋慕渊斟酌着道:“你知道南陵不易打,父亲看出圣上没有死打到底的心思,又知我想打,提醒我莫要接连违背圣上的心思……父亲敏锐又沉稳,也是话赶话的,我当时就觉得,虽然骇人听闻,但也该叫父亲知道,你我再是商议,也难免会有不周全的地方,能得父亲指点,是好事。” 顾云锦当然知道这是好事。 蒋仕煜这两年是做了个清闲的国公爷,但他的阅历和朝堂经验,比蒋慕渊丰富多了,顾云锦就是觉得,重生之事落在一个没有经历过的人耳朵里,就跟听戏文、看话本一样。 “也亏得是你开口,换一人,怕是要被当疯子。”顾云锦道。 蒋慕渊是个好儿子,这些年也没有出格之举,他突然郑重说这么一番话,蒋仕煜自然会静下心来认真听他讲述,仔细分辨。 “换作是小王爷去与永王爷这么说,倒是不会被当作疯子,永王爷只会当他又皮痒了、胡编乱造了故事来哄人玩,想拿腰带抽他。” 蒋慕渊忍俊不禁。 有这么一句打趣话,气氛倒是轻松许多,蒋慕渊说了书房里商议过的状况,又道:“莫要告诉母亲,不然我也要挨腰带抽了。” “不会说的,”顾云锦一面笑,一面道,“说起来,你还没有告诉我,御花园里那小内侍与你报什么呢?” 这下蒋慕渊笑得更是不停,而后清了清嗓子,把自个儿如何建言圣上在南陵修养心宫、孙睿又如何诓着孙禛去讲全安观、燕清真人又如何把一道馆之兴衰盖到了国运上,一一讲给顾云锦听。 顾云锦听得目瞪口呆,这一环套一环的,分明蒋慕渊与孙睿不是一路人,孙禛更是不知内情的,尽然叫他们都给圆上了,还编造得有模有样,很是那么一回事儿。 “真有那全安观?”顾云锦问。 “肯定有,”蒋慕渊道,“就是不知道是三殿下从哪个旮沓窝里翻出来、叫七殿下亲眼看了看,圣上再信七殿下的话,此等大事,必然也会翻看府志,不会只听片面直言。” 顾云锦颔首。 南陵崇山峻岭,道馆寺庙当然不缺,孙睿提前安排,也布了人手在南陵,寻一个开朝时兴建、先帝年间败落的道馆,倒也不是寻不出来。 就算真有年数上对不上的,府志记载不过几十字、最多百余字,想要套在一块,也有余地。 “那真人呢?他是帮着三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