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爸有事?” 温顽道:“找他告你的状。” 余劲嗤笑一声,“跟我来吧。” “你倒不怕?” “怕什么,是我爸要见你们,反正你们也得下楼去。”余劲回头问,“你们明天会走吧?” “那你就误会了,我已经跟村长请求过,想要在村子里多住几天。”这事迟早要告诉他。 余劲愣住,“你们找死啊,还不走?” “留在你们这就是找死?难道你们这里不是大山村,是什么龙潭虎穴吗?”温顽开玩笑,“可是,我既没有见到水潭,也没有见到洞穴。” 余劲翻了个白眼,“要找死就随便你。” “你们村子里到底有什么古怪啊?”温顽旁敲侧击。 但这次,余劲没有继续大嘴巴,而是紧紧地闭着嘴,看来,他也明白什么能说,什么不能。 他领着她们下楼,在前屋里只有余健。 田树不在,其他追随余健的人,也不在。 “村长。”温顽跟余健打招呼,余健仅仅是随意答应了一声,看起来心事重重。 这样看,他并不是像面对安强和田树时那样,真的自信。 有趣。 温顽看热闹看得很开心,扯了两个椅子和蒙惇各自坐下,没人打搅余健的思考。 余劲也有他自己的心事,在旁边坐下,谁也不关心。 过了一阵,余健突然抬起头,似乎刚刚发现三人来到面前。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回来一阵了,爸,该说了吧?”余劲搬着凳子走到余健身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虽然他已经将声音压得很低,但温顽和蒙惇都能轻易听清他嘀咕的话具体是什么。 ——果然是怂恿余健将他们赶走。 “这倒不用。”余健果断地说。 温顽微微一笑,当然不用。 在死亡条件不明确的情况下,当然是基数越大,存活的可能性越高。 大山村的人本来就少,加上两个,更保命,余劲是不会算这账还是不想算呢? “二位有话直说吧,我和顽顽都会配合。”蒙惇沉声说完,又看温顽一眼,“是吧?” 温顽轻轻点头。 “蒙先生肯讲道理就好。”余健很高兴地说,“是这样的,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换一个地方住?我倒不是不想留你们在我家,更不是想要赶你们走,不过,因为最近村子里有点事情,所以我们可能要腾到村中央去住。” “哦。”温顽暗暗猜测,难道田树的主意就是所有人住在一起? 如果是这样,怪不得需要村长下命令。 但是,光是住在一起,就真的能安全无忧了吗? 温顽不这样想,或许,大山村还是要求到那件祖先遗物上。 “温小姐?”余健观察着她的表情,“你们答应吗?” 他本能地从二者中挑出了那个常常能做决定的人。 “没问题啊。”温顽爽快地答应,“现在就过去吗?” “是,我们一起……咦?”余健看了看周围,问余劲,“你妈呢?” 后院水声未停。 “还在洗碗吧?”余劲朝后院走去,“我去叫她。” “快点,所有人都在等我们。”余健催促道。 “我知道!”余劲乐呵呵地高高举起他的手摇了摇,推开木门,走进后院。 不久。 “妈!”余劲发出一声嘶嚎,“你怎么了!” 出事了! 温顽和蒙惇对视一眼,当机立断冲进后院。 只见井边倒了一个女人,浑身是血趴在地上,冲水的管子里有冷水源源不断地涌出来,将大半个院子的地都浇得湿透,女人背上的血也随着这潺潺流水四处狂涌,她几乎是躺在一个血潭中。余劲神色发狂,抱着那个女人嚎叫不止。 这女人正是晚饭时才见过的张丽春。 余健颤颤巍巍踏过门槛,看着这一幕,摇晃几下就晕倒过去。 蒙惇赶紧跑过去扶住他,余健年纪不小,要是直挺挺摔下去恐怕也要步他妻子后尘。 温顽则冲到余劲身旁,将手指放在张丽春脉搏上,良久无语。 温顽可以肯定张丽春回天乏术,但眼前是女尸的儿子,身后是女尸的丈夫—— 她不忍讲。她不怕死亡,但亲口把死讯的现实告知家属,她不敢。 余劲当然也探过脉搏与呼吸,他知道事实只是不愿意承认。 他又害怕又后悔,抱着张丽春大哭起来。 余健晕倒了,又醒过来。 这对父子对别人的死讯可以冷漠相待,但对家人的感情自与旁人不同。 他抱着拐杖,像是陡然又苍老了十岁,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