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梅香白玉盅已然备好。”安常静迈着碎步走来,笑容娴静。 禾致远眸光不由得泛柔,低声道,“今日委屈你了,静娘。” 安常静抿了抿唇,别过眼去,嗓音略颤,“我不委屈,只是可怜了甯儿……” 她有些慌张地垂首,几缕碎发散下,隐约可见微红的眼眶,“远哥,你知不知道…我今日好怕……” 禾致远不禁将她垂下的发丝拨到耳后,露出女人难掩伤痛的白皙面容,沉声道,“今日…是我没有照顾好你们。” “怎会。”安常静摇了摇头,伸手抚上禾致远的手,“远哥,幸好,今日有你。” 禾致远张了张嘴,喉头发涩,竟开不了口。 “好了,快别说这些了。”安常静笑着道,“莫教贵客久等了,快些开宴罢。” 禾致远喉头哽咽,闭了闭眼,心中烫烫的,只道,“好。” ** 雅集谓之雅,自不是平白说说笑笑便过去了的,需得“风雅”。 而玉梅雅集最受欢迎的一处莫过于以梅作诗,有诵红梅的,有夸白梅的,无论或红或白,近几年出名的梅花赋皆是出自禾府玉梅雅集。 而对于“红梅更妙亦或是白梅更绝”的说法,世人从来是各据一方,在玉梅雅集也少不了一番争论,这些声名赫赫的学者大儒、君子淑女甚至时常会面红耳赤地争吵起来。 最令人期待的便是同择联首一般,择出一诗词中的魁首,谓之“诗魁”亦或是“词首”。 而最后,这魁首诵唱的是红梅亦或是白梅,便是此番争论的结果了。 “嘉昱,你的可是作好了?”有人兴致勃勃地问。 “好了。”锦甯笑着颔首,将紫毫轻轻放下。 赵盼儿眼睛一亮,“我来读罢!” “你可别!”姒乐耘调笑道,“若是一首梅赋教你读去,饶是九分味道,也白白少了七分去!” “懿尊你莫欺我!”赵盼儿气得瞪她,“我怎便只剩两分味道了?” 魏黎笑盈盈道,“倒不是你不好,只是若是谈梅,可不是矝言最合适的?” 眼见赵盼儿嘴一嘟便是要撒泼的样子,锦甯忙开口哄道,“都好都好。” 她笑得无奈,直摇头道,“本宫的诗,倒是你们一个两个抢来抢去了。” “咦?嘉昱此言差矣。”一身着石绿长衫的男子笑道,“若如此,那我也是想要抢上一抢了。” 他相貌堂堂,嘴角含笑温文尔雅,一眼瞧去便是端方君子的模样,正是梁氏嫡长子梁良,字温之。 梁老爷是个四品清官,本因恩荫,准备送一向才气颇甚的嫡长子入国子监作荫监,可梁良偏生推了这天大的好事,把老爷子气得不轻,这事去年在京城也闹得不小。 梁良不入国子监读书,其一是因其自有抱负,其二是他有两位一母同胞的亲弟,若是他承了那恩荫,那他二弟三弟自是无缘国子监了。 梁老爷无法,只得依他,最后送了嫡次子进国子监读书。 梁良本也在京城学艺堂读书。 要知道京城学艺堂与平常学堂不同,既不算府学也不是州学县学,地位却是超然的存在。 一般入了京城学艺堂的不是声名赫赫的才子才女,便是有官位世袭资格的世家子弟。除却王公贵族,大珝倒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