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红妆面,平时向来素雅的面容也多了几分出挑的鲜艳。 女子微微起身,火红的嫁衣瞬间绽放耀眼光彩,嫁衣上用金蝉丝绣着凤凰图案,宛若旭日东升光芒万丈。 裙摆以金丝滚边绣着金色芙蓉,摇曳的灯光下芙蓉花栩栩如生的点缀着火红衣袂。 柳絮看着镜中的女子微微怔住,纤长的玉手不自觉拨开眼前垂落的流苏,展露隐藏在流苏下的容貌。 这并不是她第一次成亲,但她深知,两次成亲的心境截然不同。 这一次,心中再无对于初为人妇的期待和憧憬,眉眼间反而蕴着抹不开的薄愁。 小喜站在柳絮身后,静静地望着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姐,心里颇有几分酸涩。 她知道,小姐之所以这么着急成婚都是因为老爷,老爷如今病重,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看见她出嫁,小姐这般做,都是为了实现老爷的心愿…… 远处传来阵阵鞭炮的响声,红盖头随着炮竹声遮挡住女子最后的容颜,在看不见的红盖头下,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无声无息地湮没。 画着浓妆的喜婆搀扶着柳絮,在拜别父亲后,带着她踏上前往孟府的花轿。 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锣鼓炮仗声络绎不绝,蜿蜒数里的红妆队伍从柳府一直延伸到孟府,浩浩荡荡,仿佛是一条披着红袍的金龙,洋溢着吉祥喜庆,彰显孟府对其儿媳的重视。 十里红妆,这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画面,霎那间,柳絮成了众人艳羡的对象。 挑着大红灯笼的小厮井然有序的开路,沿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纷纷凝视着这场难得的盛宴。 不知过了多久,缓缓行走的马车骤然驻停,柳絮交叠着手被喜婆扶着下车,跨过火盆踩碎瓦片,觥筹交错间拜过天地送入洞房。 洞房内,一室旖旎的红色。 大红的喜字在烛光的映照下愈发喜庆和热烈,黄白相间的烛焰跳跃着,似在为这场喜宴欢欣鼓舞。 漆花雕木床的正左方放着贴满喜字的梳妆台,被褥与枕头都锈着鸳鸯,床上放满了花生,桂莲与红枣,寓意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柳絮正襟危坐等待着孟彦非,小喜时不时看向门外,颇有些紧张。而身经百战的喜婆则面不改色地站在柳絮右侧,说着些福气的话。 突然间,原本万籁俱寂的门外传来哄闹声,小喜面露喜色,偷偷开了条细缝瞄了一眼,借着幽暗的月色,她依稀可见得一火红长袍的身影。 随即喜出望外地走到柳絮身侧激动说着:“小姐再等等,我看见姑爷了,姑爷估计马上就到了。” 柳絮微微颔首,而后不动声色地动了动脖颈。 鸳鸯红烛还未燃尽,孟彦非身着一袭殷红喜袍推门而入,看着端坐床边头顶红盖头、身着华美喜服的新娘愣神驻足,还是经由小厮提醒方才回过神来。 孟彦非脚踏着沉稳健步履,越过喜婆行至梳妆台前,拿起早已备好的玉如意,轻轻挑开遮盖已久的红盖头。 红盖头挑起,柳絮的倾城容颜出现在他的视线中,孟彦非拿着玉如意的手愣在原地,怔怔地望着身着凤冠霞帔的佳人。 柳絮适时抬头撞进他的眉眼中,漆黑如墨的瞳眸倒映着一片红火,喜婆和婢女们不知何时掩们离去,顺带赶走了看好戏的一众看客。 宽敞明亮的洞房里,只留下柳絮和孟彦非。 柳絮朝他微微点头,而后行至梳妆台前打算摘下又重又沉的凤冠,微红的烛光下,白皙似雪的手臂缓缓扶上凤冠,柳絮对着铜镜忙碌半响也没能将其摘下。 料峭的蛾眉轻蹙着,最后朱红色薄唇沉吟轻抿:“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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