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丁永隽这一忙,又是第二日一大早才回来。回到书房的时候,桌案上竟然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水。 “老爷,这是大姑娘一早起来给您准备的,您忙了一整夜了,喝完了早些休息吧。” 丁永隽周身疲惫,瞧着这一碗热汤,心中感慨不已。 丁婕是他的大女儿,可是这么多年来,他给出的关怀并不多,现在三个妹妹都已经出家了,她身为长姐,也不应该比几个妹妹差。不过话说回来,丁永隽虽然对丁婕的关怀不多,却不代表他完全不关心丁婕,来到盛京城多日,丁婕与谁有交情,曾经见过谁,他多少还是心里有数的。 只是当日那位老先生绑子上门,声势浩大,胡闹至极,实在是让人不敢苟同,加上丁婕也是实实在在的拒绝了,他现在过问她和那个宁伯州之间的事情,会不会有些多此一举? 想着想着,丁永隽还是找来了管家:“大姑娘最近与谁走的近?” 管家回道:“大姑娘最近早出晚归,老奴只是个下人,不好追问这些。” 丁永隽顿了顿,又问:“那夫人最近呢?” “夫人最近的身体不适,多在府内休息。” 丁永隽沉默了一下,摆摆手不再说什么。 以华氏的性格,怎么会放任阿婕的婚事不管?他如今忙的脱不开身,想来华氏应当是在给她安排了。 罢了……罢了,是他思虑深多了,有华氏在,阿婕自有着落。 丁婕早起给丁永隽准备了汤水之后,就带着缘竹一起出门了,驾着马车轻车熟路的到了国子监门口停下。守门的童生已经认得了这辆马车,熟络的前来帮忙开门:“是丁家娘子么。” 丁婕弯腰出马车,对着童生弯唇一笑,下了马车,瞧着他是在可爱,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又轮到你守职?” 童生只觉得一股清香袭来,越发的喜欢这个出手大方又优雅的姑娘,殷勤道:“旁人眼拙,冲撞了娘子,宁先生可是要发大火的。” 丁婕的笑意渐深,还没来得及编排几句,一个高大清俊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门边。 宁伯州一袭青衫,含着微笑看她。 丁婕对上他的目光,根本不需要多余的语言,两人已经明白对方眼中的意思。 “来了。进来吧。” 丁婕也不客气,在小童子的拥簇下,被宁伯州领着进了国子监。 宁伯州比在蜀州的时候更为淡泊,若说从前他的性子还有些怀才不遇的愤怒,那么如今,那双如墨的深瞳之中,慢慢的都是岁月静好的淡然。 从国子监进来,宁伯州和丁婕说着这几日来发生的事情,无非是宁无居在博士厅呼呼大睡,引得其他博士愤怒指责,加起来都是几百岁的老头,险些撸袖子打了一架。 又或者是国子监新晋的监生中哪些是可造之材,再者,就是抱怨抱怨前些日子采购的纸张不好用,写字写的毫无雅兴。 在外宛若谪仙不苟言笑的高冷清俊大才子,对着丁家姑娘的时候竟然是个不折不扣的话痨,想到什么说什么,说到不乐意的地方,还带着些许小脾气。 丁婕听得认认真真,在他义愤填膺之时,还能点个头表示赞同。宁伯州把泡好的茶地给她:“今年的新茶,尝尝看。” 丁婕接过,认认真真的品了一口,摇摇头,“是新旧掺和的茶,你被骗了。” 宁伯州一愣,不信邪的拿过她的杯子尝了一口,十分笃定:“胡说!论品鉴珍宝我不如你,可是这个我是半点都不差的。” 丁婕一本正经:“真的是新旧掺杂,不信你再尝尝?” 宁伯州果然又尝了一口,味道还是没问题。他拧着眉头:“我看你是舌头上留着昨日的茶味吧。” 丁婕瞧着她,终于忍俊不禁的笑了:“昨日又没忍住熬夜了吧。”乾坤听书网 宁伯州神情一怔,然后有些不自然的揉了揉脸。在旁伺候的小书童一脸敬佩:“姑娘真是好眼力,先生一看书便入神,谁叫都没用,堪称不吃不喝的化神境界,吾等也是无可奈何。” 丁婕认真的点点头,素手轻点宁伯州微微发干的唇瓣:“一脸疲相。” 宁伯州反应过来她刚才不过是骗他多喝几口水,反手就握住她的手,人也很不要脸的凑过去挤着坐下。 “我自然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宁伯州顺着她的说法,将那只没舍得放开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轻蹭:“若非孤枕难眠,谁愿通宵达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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