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青这一写, 就写了半个小时。这期间,他写满的板子, 已经超过了十块。 卓青说他是现场演算, 但这仿佛不需要思考的速度,让人难以相信他是在现场计算。就算是拿着纸质的论文照本宣科,也该有停顿低头看内容的时候。卓青此刻却像是所有算式以及所有算式的结果都已经印在了他的脑海中。 在演算之时, 刚开始他还要说几句话,后来话越来越少,仿佛所有的话都已经融入了笔下的算式和图形中。从微分几何到拓扑学,从泛函分析到函数论,从抽象代数到数论……白板上的符号仿佛囊括了数学所有分支的知识, 一些数学家的眉头也越皱越紧,只研究单一数学分支学科的数学家已经有些吃力。 “他想干什么?他在干什么?”查普林教授忍不住道。 “如你所见, 现场证明黎曼猜想。”怀尔斯教授终于确定了。虽然确定这件事的时候, 他一点也不淡定。 “他怎么敢……”查普林教授喃喃道。 “如果我在某场学术报告会上也灵光一闪解决了黎曼猜想,我也敢现场证明。”怀尔斯教授道,“关键不是他敢不敢,而是他对不对。” 查普林教授深呼吸了一下, 道:“那他对不对?” 怀尔斯幽幽道:“他的证明涉及了许多我不擅长的领域,我只能说, 在我能看懂的部分, 没有发现问题。你呢?” 查普林教授苦笑:“我也一样。” “那就只能等到他证明结束后的答疑环节了。”怀尔斯教授转头对王盼道,“他是你们帝大数院的学生吗?来我们牛津读博如何?” “当然是来我们普林斯顿。”查普林教授忍不住道,“要论学术环境的纯粹, 自然还是来普林斯顿。” “我也觉得普林斯顿不错。”一个满脸冷漠的老人也转过头来,道。 “……你已经不是普林斯顿的教授了。你不是该让卓去你的祖国德国吗?”怀尔斯教授忍不住出言怼自己的好友,“法尔廷斯,你不是也在研究黎曼猜想吗?你看出问题了吗?” “和我在哪,我的祖国是哪没关系,普林斯顿的学术环境更单纯一些,这是事实。”法尔廷斯教授一脸平静道,“和你一样,在我能看懂的领域,目前没发现问题,只有一些模糊不清的地方。我很期待等会儿的答疑环节。” “卓青不是帝大数院的学生。他在南大读数学系研究生,本科学的是经济学。”王盼陷入低落情绪,胡敬仪幸灾乐祸的给几位外国友人解惑。 “南大是什么大学?”法尔廷斯教授陷入疑惑。 “南大有一个叫郭玉海的教授推荐的学生都很不错。”查普林教授道,“难道卓也是郭玉海的学生?” “是的。”胡敬仪道。 查普林教授道:“或许我应该邀请郭来普林斯顿任教?他虽然在学术上没什么太大成就,但真的很会教学生。” 胡敬仪:“……”这话他就没办法接了,接了或许会被南大校长给用椅子爆头。 “卓青今年刚考上郭玉海的研究生,之前一直是自己研究。所以这次论文,郭玉海并未署名。”王盼酸溜溜道,“不是郭玉海会教学生,是他会挑学生。” 众人纷纷侧目。这酸味,都快溢出来了。 不过这种会挑学生的老师,的确让人很酸啊。 “以前不是学数学的?”被称为数学天才,二十九岁证明了莫德尔猜想,三十三岁获得了菲尔奖的法尔廷斯教授疑惑道,“他如此喜欢数学,为何之前不学?” “他是大企业家的独子,原本是学经济管理,准备继承家业。”王盼解释道,“后来家里出了点事,才重新回到校园。” 几人忍不住八卦起来:“什么事?破产了?” “不,一些豪门恩怨,他的母亲和外祖父外祖母都去世了,他也差点被私生子的弟弟雇凶杀掉。等他家案子结束之后,他便卖掉了名下的财产,去南大上学了。”王盼显然也很八卦,对这些事了解得一清二楚。 “噢,一个差点被金钱耽误的数学天才。”法尔廷斯教授感慨道,“还好上天让他迷途知返。” 所有人都对法尔廷斯教授侧目而视。你不觉得你这话有歧义吗?你究竟会不会说话? 怀尔斯教授想起自己和这位好友相处的经历,不由在心中吐槽,现在还没和法尔廷斯绝交,也没有他心爱的猎|枪一枪|毙了法尔廷斯,完全是看在法尔廷斯那出类拔萃的数学天赋上! 上帝啊!这个人真的是非常不会说话! …… 底下大佬嘀嘀咕咕,忍不住开始走神。卓青终于写完了最后一排文字:“综上所述,黎曼猜想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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