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兀自一笑,随即凝神道,“那也未必,他言不上,他身后还有一群幕僚。我打算举荐中书侍郎曹寅。” 沈彦钦抚弄余竞瑶的手紧了紧,随即又松了开,余竞瑶瞥了他一眼,见他依旧含笑。 “我倒是觉得,眼下重要的不是中书令的位置,是陛下的态度。”沈彦钦清浅一笑,“陛下迟迟不定人选,就是想要看看下面人的心思举动。睿王若是推举亲信,目的太明显,给人急功近利之感。所以彦钦建议睿王择一与太子和睿王都无关的人而荐之,但也不必做得太过,淡然些,毕竟还有一个刑部尚书的位置空着呢。” “话是如此,可选谁呢?”睿王叹道,可眼睛里却隐着狡黠。 “这我便不好说了。论耿介之士,谏官谢左仆合适;不过门下省散骑常侍吴峥也可以啊。” “谢左仆我能理解,可这吴峥,圆滑世故得很啊。”睿王莫测一笑。 沈彦钦也笑了,依旧是淡淡的。 “越圆滑,越好合作。” …… 睿王走后,余竞瑶直接回了寝堂,她兴致不高,坐在梳妆案前,拨弄着梳妆匣,打开,阖上,打开,再阖上……沈彦钦跟了进来,将她的手扣了住。 “怎么了?” 余竞瑶望着那梳妆匣颦眉,眼眸静若潭水,确实深秋古潭,透着凉丝丝的感觉。 沈彦钦手指抹了抹额,见匣中有跟宝石金簪,拿了出来,插在了她的发髻上,仔细端详,满眼溢情含笑。余竞瑶直视他,却是一丝笑意都没有,神色凝重。今日睿王一来,她终于明白沈彦钦的心思,原来他夺位的念头,丝毫没有变过。 余竞瑶向他透露祁夫人的事,就是想知道他会作何选择。如果他果真支持睿王,那么他定然会将此事保密,或者加以劝阻,挽救中书令。但如今这以假乱真的事还是被揭发出来了,这件事一定和他有关系。其实他最初的目的就是要断睿王这条臂膀,他谁都没想帮,他是在为自己扫清障碍。如果这些还不能证明什么的话,那么在正堂中他提到的两个人,不管是谢左仆还是吴峥,这两个历史中的人物,将在未来,围绕着沈彦钦,助他成势。 “殿下,其实你没想过要帮睿王吧。” 沈彦钦含笑的脸僵了住,不过须臾又无奈勾了勾唇。“你怨我吗?” 怨?何来的怨呢?曾经的她是想过他不称帝,二人相守一生,这样既成全了自己也挽救了一族的人。她是这么想的,可睿王和贵妃会放过沈彦钦吗?如此咄咄相逼,如今的余竞瑶巴不得沈彦钦登上权利顶峰,只有这样,他才能不受任何威胁。 “不怨,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怨你。而且我会一直支持你。” 自己一定要帮你拿到你想要的。余竞瑶下定决心,对着沈彦钦莞尔,目光坚定无比。 沈彦钦深吸了口气,将余竞瑶拥入怀中。此刻,窗外飘起雪来,纷纷洒洒。心是暖的,天再寒,沈彦钦都不怕了。 小雪飘了一夜都没有停的意思,还有两日就是新年了,余竞瑶带着霁容和几个小厮出门,该买的东西还没买全,事事她都要亲自做。这个年一定要仔细,因为这是她和沈彦钦过得第一个年。 “方才那盏小花灯,你提了吗?”余竞瑶突然想起了什么,望着霁容的手,问道。 霁容恍然,方才只顾着到珍膳斋提点心,竟把余竞瑶看中的那盏芙蓉小花灯给落下了。 “我这就去取,王妃等我一下。”霁容说罢,便提着东西原路折了回去。余竞瑶想要唤住她,但眼见着她跑没影了。就知道她粗心大意惯了的,若不是早上霁颜带着小婢们忙着帖窗花,挂红灯,才不会带这么个糊涂蛋出来。 遣个小厮去不就好了。再说一个灯笼,不要便不要了,不过看着新鲜才买的,这丫头倒认真,都走出这么久了,人家岂还会给你留着。 此刻天还飘着小雪,余竞瑶的马车停在巷口,想想还是霁容一会好了。她拉了拉裘衣,朝着街边的熏香铺子去了,打算暖一暖。 “王妃。” 听有人唤她,余竞瑶偏头望去,竟是沈彦霖。 “世子。”余竞瑶回礼,瞧他一身甲胄,应该是在巡视宿卫。只是他不是负责京畿周边吗,怎入了城内了?“世子这是要出城吗?” 沈彦霖挑唇微笑,不过一纵即逝,他沉声道,“新年将至,城内人员杂乱,为保皇城安全,所以宁王让我带了一队人马协助京畿宿卫。” 的确,如今京城内外的安全,都归沈彦钦管理,连沈彦霖都隶属于他,这许是珲王一家从来都没想过的吧。提到宁王,两人免不了又忆起那日宁王府发生的事。 “郡主如今可好?”其实余竞瑶是一点都不关心她,害了自己那么多次,她若是还好,老天真是不开眼了。不过毕竟面对的是沈彦霖,她觉得还是问候一声的好,且她养了这么多天,怎么也该恢复一些了吧。 谁知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