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书房,余竞瑶便伸臂去够架子高处的书。沈彦钦赶忙拦了住,干脆把她抱到了书房内的罗汉床上,给她身后垫上了高枕。 “我的祖宗啊,就算让你动,你也不能没个顾忌啊。”沈彦钦半跪在她面前,按住她的腰,不许她动。“好好养着不好吗,干嘛要来着书房熬神呢。” “我脑袋都不转了,还不让我看看书?你不知道母子连心吗,我都快待傻了,心窍不通,你想我生出的孩子也这样吗?” 看着余竞瑶一本正经的模样,沈彦钦哭笑不得,摸了摸她的头,“哪来这么多的歪理。说吧,想看什么,我给你去拿。”说着,沈彦钦起身,朝书架走去。 “殿下。”门外,浑厚低沉的声音想起,二人都听出来,是程兖的声音。 进了书房,程兖没想到王妃也在,嘴边的话犹豫了片刻,见沈彦钦没有回避的意思,想到上次他说过王妃不是外人,便径直道了来。 原是太子的事,他吃了这一亏,又没了皇后庇护,眼下四处笼络起官员来。手笔之大,令人啧舌,看来他是要破釜沉舟啊,重金贿赂不说,为了拉拢,居然帮人家私设赌坊,更甚者把自己的田庄封地都作为筹码了。倒还真有人给他面子,吏部侍郎,和尚书左丞没少了和太子联系,御史台这两日对太子的奏本也少了。 “手臂都伸到御史台了,太子还真是下功夫。”沈彦钦冷笑一声。 “要不要在皇帝那提点一番,笼络官员可是储君的大忌。”程兖问道。 太子这个位置很微妙,其实也很难做。作为储君,要和朝臣学习理政,懈怠不得;可一旦和朝臣走得太近,作为皇帝的接班人,又很容易就引起皇帝的猜疑。不过沈彦钦并不觉得他这位父皇对太子的举动一无所知,相反,他这是一种放纵,好似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一个可以一举废除太子的时机。 “不必,太子自然不会以自己的名头来做这些事。此事查得清便好,若是查不清,那定会有人给我扣上觊觎东宫之位的罪名。况且牵扯的朝臣一旦多了起来,皇帝的决定很可能会受到影响。我们需要的是太子确凿的证据。” 程兖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睿王那边,虽是盯着东宫未曾放松,却也异常安静,没什么动作。” “嗯。”沈彦钦应声,“他也是在等待机会。”说罢,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身边的余竞瑶,见她两条黛眉微蹙,目光没着落地凝在空中,整张脸都笼着愁虑,淡淡似朦胧烟雨。沈彦钦觉得许是睿王的话题让她多了心,便不再提及此事,去拉她的手。 他这一触碰,余竞瑶的深思蓦地拢了回来,她定定的望着程兖问道:“太子都贿赂了哪些官员?可知都贿赂了何物?钱财多少?” 程兖被问得愣了住,看了看沈彦钦,便努力回忆着,把自己查出的太子贿赂情况道了出来。细节不算太清,却也记个大概。太子手段可算百出,除珠宝玉器,古玩字画外,美姝土地,番外贡品,甚至是官爵他都可以拿出来作为诱饵。 程兖还未列举完,余竞瑶便打断了他。“果然手笔不小,他哪来的这么多钱?”果然她还是对这个话题最敏感。“各皇子公爵的俸禄我都清楚,这每一笔贿款都不是他太子能付得起的,即便他东宫俸禄高,且有皇后相援,那又能有多少?毕竟皇后的月例也是有限的。” 沈彦钦淡淡一笑,道“他毕竟是太子。”有些事,都是心照不宣的,权利自然能换来金银。他的意思余竞瑶懂,但她觉得这是个突破点,无论在古代还是现在,钱权的背后,永远都隐藏着溃痈秽事。 余竞瑶没有回应沈彦钦,望着程兖续问道:“太子最近都有何活动?” “最近只忙着笼络朝臣了。”程兖答道。 “那他可有私营?” “没有。倒是曾经的齐国公,太子的岳丈,有个名噪京城的万隆当铺,齐国公一倒,这当铺便被兼收了,不过瞧着太子偶尔还是会去。”程兖话毕,余竞瑶笑了,语气毋庸置疑道:“那就对了,就从这个当铺查,查所有出入这个当铺的显贵人士,一定能查出问题。”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