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遥遥把杨梅干晾在窗台上。本来是放在院子里的,韩茵说其他人会偷吃,逼着她收进来了。程遥遥也挺烦恼,住集体宿舍就是麻烦。一点隐私都没有,每回带了什么回来,做了什么吃的,都得分给别人一份儿,要么就像其他人一样,每天半夜起来偷吃。 同住一铺大炕,谁磨牙谁翻身,彼此都很清楚,每天晚上都能听见有人爬起来偷偷吃东西,跟闹耗子似的。程遥遥早嫌弃了——在床上吃东西,脏不脏啊? 希望换宿舍的事儿早点提上议程才好 。 程遥遥洗了头和澡,穿着一条睡裙,在箱子里翻找东西,拿出一个精致的小钱袋。打开一看,呵,原主的财产可真不少! 厚厚的一叠票。花花绿绿,程遥遥盘腿坐在床上清点起来。全国粮票,工业票,皮鞋票,布票,糖票,点心票,肥皂票,还有……月经带票。 其实程遥遥从原主的记忆里继承了关于票据的知识,只是拿着这一叠票,程遥遥还是为这个年代票据之精细感到震惊。 原主从没受过穷,她父亲一个月工资有百来块,有一大半都花在大女儿身上了。程遥遥今天穿的那件粉色小洋装罩衫,就是原主父亲花了两个月工资从广州给她带回来的。可惜,在三年前,原主父亲的天平就渐渐往程诺诺身上倾斜了。 虽然还不至于偏心程诺诺,对原主无条件的宠溺也渐渐收起,变成了雨露均沾。原主下乡时,父亲给原主和程诺诺的钱是一样的,一人一百块,不过额外给原主补贴了五十斤全国粮票。这些还是他瞒着程诺诺母亲偷偷攒下的。 程遥遥清点了一下票据,可惜全国粮票和点心票糖票都只剩一点,余下的都是工业票这些用不上的。钱也只剩了三十七块八毛。 一百块钱啊,甜水村一大家子,一年到头也赚不下这么多公分。一百块够他们用一年了!原主三个月就花得差不多了:在黑市上买点心,买零嘴,买新衣服,回回进城都要下馆子。还顺带养活了一个刘敏霞。 程遥遥也不觉得多震惊,她自己上辈子更能花钱,蓝血品牌vip客户,各种全球限量的包和鞋,一上新就成批送到家里的。 现在她却盘腿坐在这儿,一分一毛地数零钱。 第23章 卖头发 原始森林里大雨瓢泼,谢三冒雨追赶一只野猪进了深山,四周昏昧晦暗,只听得见他自己的心跳和喘息。身后草丛忽然传出窸窣动静,谢三警惕地握住柴刀,猛然转身。 却是淋得一身湿漉漉的程遥遥。她穿着初见时那件粉色衣裳,赤着雪白的一双足,站在那儿冲他叫:“谢三哥……” 程遥遥黑发雪肤,眼下一颗泪痣点缀万千风情,玫瑰色的唇润着水光,美得摄人心魄,像林中的精怪。 谢三不由得后退一步。程遥遥见他不理,忽然又叫:“我脚好痛!” 这一声带着哭腔,奶声奶气,准确无误地挠在人心口最痒处。低头看去,那雪白足弓上两点鲜红,是蛇咬出的伤口。 谢三着魔似的伸出手,不知为何,程遥遥便一下子跌进了他怀里。她比一朵花还轻还软,散发着甜甜的玫瑰香。 …… “……”谢三猛然睁眼,瞪着黑漆漆天花板大口大口喘着气,浑身汗淋淋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身下草席都浸湿了。 他撑着床坐起来,忽然感觉到裤裆里一阵凉凉的,登时浑身僵硬,半晌,给了自己一巴掌。 他已经二十岁,身体强壮,这样情况时常发生,可那梦是朦朦胧胧没有形象的,没有哪一次是这般香艳旖旎……她是天上的云,便是想一想也是亵渎,何况…… 想到程遥遥天真又懵懂的眼神,对自己纯然无防备的模样,谢三捂住额头,对自己感到一阵深深的厌恶,再也没有了睡意。 此时不过三四点的光景,院子里头灰蒙蒙的,月亮还挂在天边尚未淡去,东方的晨曦已经若隐若现。空气里是凉丝丝的水汽和植物清香,冻得人头脑清醒。 小院里青砖铺地,栽了一棵香椿树。院子角落开垦了一小块菜地,葱姜蒜和海棠花并排长得郁郁葱葱。三只母鸡用篱笆圈在一角,鸡窝上盖着防水的稻草和破布。透着一股清贫却认真过日子的家常氛围。 谢三打了一桶井水迎头冲了个澡,然后搓洗干净裤衩,拧干后挂在最角落杆子上,有点遮遮掩掩的意味。 冰冷井水在肌肤上蒸发带来阵阵凉意,浑身沸腾般的血液才渐渐平息下去。时间尚早,谢三却没了睡意。 他把昨晚准备好的东西一一放进大筐子里,又打了几桶水,把院子一角的大水缸装满,水盆水桶也装满,奶奶和妹妹醒来时才有水用。 谢三生得高大,动作却很轻,怕吵醒屋子里沉睡的奶奶。 不多时,西厢房里传出一道苍老慈爱的嗓音:“昭哥儿,这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