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城里来的姑娘就是不一样,瞧瞧你这细皮嫩肉的,每天在田里晒着,熬得住?” 程遥遥羞涩地咬了下唇:“我活儿干得不好,给大家伙拖后腿了。” 王翠萍“嗨”了一声:“要我说,是林大富和我家那死老头子不知道心疼人儿,你一个娇滴滴的城里姑娘能干点啥?” 程遥遥道:“我……” 王翠萍打断她的话:“别说了,婶儿知道你为啥来。这几天农忙着,你先忍忍。等过了这一茬儿,我保准让你换个轻省活计。” 程遥遥松了口气,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 眼看着支书家要开饭了,程遥遥不再逗留,告辞出去。王翠萍送她出门,还在说:“你就留下吃一顿饭,都是家常便饭……” 程遥遥一出门,差点跟个男青年撞了正着,一抬头:“是你!” 男青年穿着军绿短袖,高高个子,很正派的英俊。正是今天下午骑着自行车经过,第一个冲入战局的人。 王翠萍乐道:“这是我二儿子家麒,刚从部队转业。怎么,你们见过了?” 林家麒深深地看了眼程遥遥,接口道:“回来的时候在村口见了一面。” 程遥遥接到他的眼神,也忙含混应了,就告辞匆匆离去。林家麒还转头看,直到那窈窕背影消失在巷口。 程遥遥来时还霞光满天,回去时天边最后一丝霞也消失了。天色眼看就暗了下去。 没有电灯的农村,到了这时又寂静又昏暗。走过巷子时,还有村民捧着碗在门口边吃边聊天。再走过去,居然一个人也没有了。 从村子到知青点,有一条长长的路。白天时不觉得如何,这时候程遥遥就忽然生出一股恐惧感来。她迟疑地走了一会儿,天色竟是完全黑了。 这时,再退回村里找人陪自己回去,也有一段距离了。程遥遥看着前方黑漆漆的路,从地上捡了根木棍,硬着头皮往前走。 反正就两三百米,很快就到了。程遥遥给自己暗暗鼓劲,往前走了几步。转过一丛芭蕉,眼前赫然冒出一道人影。 “!!!”程遥遥闭眼尖叫,棍子没头没脑地就敲了下去。 棍子重重敲在人体上,随即就被抓住了:“是我!” 低沉嗓音冷冽,有金石之音。 程遥遥的心登时重重落回原地,用自己也没意识到的委屈语气道:“吓死我了!好黑啊,我都不敢回家了。” 谢三语气里有隐隐不悦:“你跑哪儿去了?” “我去村支书家了。”程遥遥一点儿没瞒他,一五一十道,“我送了一袋奶粉一袋萨其马,够吗?支书老婆看起来挺高兴的。” 大方过头了,果然是不食人间疾苦的大小姐。谢三想着,语气却透出难得的柔和:“你做得很好。” 程遥遥立刻高兴起来。她告诉谢三,今天帮他们打架又提前消失不见的那个男青年,原来说支书家的二儿子。 谢三沉默了一瞬:“我知道。” 谢三嗓音冷了下去,程遥遥没听出来,又问谢三:“你怎么在这儿?” “你的东西在我这儿。”谢三道。 程遥遥道:“对哦。先放在你那儿。” 谢三“嗯”了声,把柴刀柄递给程遥遥。程遥遥摸到了,推开,伸手扯住了谢三的褂子下摆。 她可机灵着呢,黑暗里看不清要跌跤的。 谢三沉默了一会儿,程遥遥摇摇手:“快走,我还急着回去洗澡呢。” 那一小块布料隔着的皮肉,滚烫起来。谢三终于抬脚,领着程遥遥往知青点的方向走去。 从村里到知青点,有一段两三百米的路,两旁是浓密的草丛和灌木,程遥遥竟也敢一个人走。谢三方才一致压抑的怒火,此时却被腰边那只小手摇得变了味,成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