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憎恨因何而来。 那是一种不满,更是一种不甘。他不甘心仅仅如此,不甘心只能看着一切向着一个好,但他并不希望发生的方向继续。 他不甘心那些曾给予过他的无条件的温柔细致的照顾,视他为世界中心一般的重视全部给予另一个人,她视野的中心并另一个男人所占据。 可这份不衤糀甘心,来的不合时宜,莫名其妙。 他加快了脚步,冲出街道,慢慢停了下来,转过身,背抵在冰冷的墙壁上,剧烈的喘息,喉咙灼烧般发痛。 楼上,林宴伸展手臂,等着南乐为自己披上衣服。 南乐却迟迟没有从接宋娘子递到面前的棉袍。 忽然楼下传来一声巨响,宋娘子惊了一跳,变了脸色,慌乱中匆匆提着裙子下楼。 楼上只剩下南乐与林晏两人。 林宴放下手臂,懒散的向后一靠,腰抵着桌子站成了一个吊儿郎当的姿势。 他嫌弃的低头扫了一眼自己沾了泥点子的裤腿和下摆,“这种天气果然不适合出门,回去这衣服你得赶紧洗了。” 话出口,没人应声,他偏头看向南乐,轻笑一声,“娘子,你不会想让我穿着这件脏衣服,穿上两天吧?” 南乐垂下眼,轻声应了,“我回去就洗。” 宋娘子咚咚咚的踩着梯子上了楼,林晏瞬间站直。 “哎哟,不知道什么人进来踩了一地的脚印子又跑了。看看我,刚刚还把衣服给抱下去了,来,快试试。” 南乐没去接宋娘子递过来的衣服,“让他自己穿吧。” 林晏挑了一下眉梢,懒洋洋的接过宋娘子手里的袍子。 南乐扭头拿了布料给宋娘子,林宴余光瞥见,唇角微勾。 宋娘子笑道:“怎么这是又要给林夫子做衣服?这回是做什么?” 南乐摇头,“不给他做,这一次给我自己做两身衣服。” 林宴系腰带的手一顿,抬眸看向南乐,似笑非笑的眼在她的侧脸上多停了一瞬。 他倒不是贪那一两件粗布棉袍。 这布在这些人眼中或许已觉得很好,那是因为她们没见过好东西。但林晏生在旧都,打小什么绫罗绸缎没见过? 所谓公卿,夏服朱绂青绶,粉绣争晖。冬袭百裘,黑貂白狐,毛彩耀质。 白狐裘,黑貂袍,这样的东西恐怕这些妇人一辈子都难见一次吧。 林晏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端详着模糊的铜镜扶正发冠。 送给林府下人都要嫌寒酸的衣服有什么可贪的。 只是以往但凡南乐自己有的都会给他备一份,有时候哪怕她自己冻着饿着也要把吃的用的让给他。 而现在,他屈尊降贵陪她走了这么一趟,心里已经准备好她给他再添两件衣服,哪怕这衣服他并不是多瞧得上。 她却只顾着给自己添衣服。 这不是奇了吗? 宋娘子道:“难得你舍得给自己做衣裙。放心全包在我身上,一定给你弄得漂漂亮亮。” · “南娘子,大冷天的你这怎么又在洗衣服?” 下了一场雪,虽然雪很快都化了,但各处却总积着一层薄冰,日光一照,四处都亮堂堂。 南乐坐在阳光下,一头乌黑的长发盘成辫子垂到腰间,垂着头一下一下的搓着衣服。 听到声响,她抬起头,露出一张白净的脸,冲墙头的人笑了笑,又继续低头搓着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