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晨这一刀说来也巧, 想来是手上没沾过血的富贵少爷, 拿着刀那么好的机会, 却连命门都找不准。 一刀刚好撞在肋骨上,只浅浅划破了一层油皮,看着骇人罢了。 南乐迟疑得点头, 在床边坐下来。 沈庭玉想要撑起身子, 南乐放下碗, 微微侧身,用一只手臂扶在他身后,撑起他单薄的后背。 她不自觉皱了一下眉心,刚捡到人的时候沈庭玉就单薄得跟纸片似的,好不容易养出点肉,这怎么又瘦成这样了。 沈庭玉起身太快,扯到了胸口的伤口,面色一白。 南乐扶着他的肩膀,“是不是痛了?” 平常似乎多大的疼痛都是能够忍耐的,方才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难受的,就像是大夫所说的只是一点很寻常的皮肉伤而已。 他一贯很有忍耐的能力,但此时却在南乐久违的担忧目光下突然委屈起来,闷闷的应了一声,“嗯。” 作为太子,作为沈庭玉,都不能软弱。 但在南乐面前,他总是不由自主的变得软弱。 南乐着急的把他的脸捧起来,“很痛?” 沈庭玉闭上眼睛,南乐用一只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转过头,刚要开口问大夫,忽然被沈庭玉从背后抱住。 南乐一怔,少年柔软带着潮气的面颊贴在她的肩头,手臂松软无力,只是虚虚的环抱着她的腰身,似乎不敢收紧。 他在她耳边,亲昵又好似在撒娇的低低说了两个字,“很痛。” 大夫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 他也算是沈庭玉身边的旧人了,谁来告诉他,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谁啊?他们中了箭都能面不改色生拔出来的太子殿下莫不是被人掉包了吧?明明刚才包扎伤口的时候也没见你喊痛啊! 他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声音越来越低,“我去找找看有没有止疼的药草。” 如果继续留在这里,他真怕会不该看的看得太多,转过头就被沈庭玉灭口。 话音未落,人就匆匆下了马车。 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南乐试探着转过身,慢慢抬起手,从他的发梢抚摸到脖颈,嶙峋的脊骨。 怀中的人很乖,身上带着浅淡的香气,他有一头乌黑浓密柔软如缎子的长发,摸起来的手感比猫狗都要更好。 南乐有一瞬的恍惚,想起第一次遇见沈庭玉的时候,其实她真的很没出息,会留下他很大原因是因为他太漂亮了。 一开始照顾他的时候,对着他沉睡的容貌都会忍不住恍神。 那时她就很想碰一碰他的面颊,摸摸他的头发。心情类似于幼时曾在街头看见肩膀上带着华丽大鸟的异族人,总有些蠢蠢欲动得想要伸手摸摸那漂亮的羽毛。 但又不敢,因为她看得出来这只漂亮得小鸟对陌生人很抵触。 后来慢慢的一点点,他开始默许她的靠近,允许她摸摸脸,再然后是梳头,最后好像摸大多数地方他都很愿意,就算不太愿意也会乖乖的让她捉弄,好脾气到都不怎么会抵抗。分明一开始是那么冷淡难以接近的样子。 她不知道他是男子,玩闹……从来也没有个限度,想到过去她曾做过的事情,南乐一时面颊都烫的厉害。 沈庭玉的手臂慢慢收紧,他小心翼翼的抱住她,偷偷瞧着她的神色,不敢用力,“姐姐。对不起。” 他到现在也不敢相信,南乐愿意靠近他了,她愿意来看他了。 拥着怀中的人,似拥着一团温香软玉,唯有这一点温度才让他心安。 其实他应该知足的,她肯来看他,肯再让他见一面就不该再奢求别的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