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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幕与雨幕一样铺天盖地,她将雨刮器开到最快频率,仍旧只是勉强才能看清前路。赶到事务所,那里没有人。她愈加害怕,又将车开进雨中,手机搁在仪表板上,反复拨着他的号码,始终没有人接听。

    现实里,那一夜的寻找并无结果。直到第二天早上,她才接到交警的电话。

    但在这个梦中,她却找到他了,那是因为后来她知道了他去了哪里。

    接下去便都是想象了。即使是做梦,随清还是可以分辨出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似乎另有一个置身事外的自己,正看着梦境里茫然无知的她四处奔走,而这梦中的一切对于那个无知的她却又是那样的身临其境。

    她寻着那条路开过去,看到他的车泊在一段高架路下面,好好的,全须全尾,只是没有亮着车灯,黑洞洞的,一片沉寂。

    她停了车,冒着雨走过去,雨水倾泻在她身上,迷蒙了她的眼睛。车窗起了雾气,她只能看到里面模糊的人影。她伸出手拍打玻璃,车里的人似乎才刚醒来,隔窗望着她,而后打开车门。

    是曾晨,就在她眼前,活生生的。

    她一把抱住他,泪水滂沱。

    “怎么了你?”曾晨亦拥着她抚慰。

    “我以为你死了。”她埋头在他怀中,深到嵌入他的身体。

    他却是笑了,说:“我只是太累了,想睡一会儿再开车。”

    “我以为你死了。”她重复,紧紧抱着他。

    “我怎么会离开你?”他还是笑着回答,好像她说了多么荒唐的傻话。

    大雨不停,他带她回车上,双手捧着她的脸细细地吻她,发线,额头,嘴唇,就像是在重复他们曾有过的每一个吻。体温,心跳,肌肤的厮磨,她知道此刻置身事外的她与茫然无知的她已合二为一,她知道这不是真的,但就是不愿意醒过来,不愿离开那辆车,只想永远都这样下去。

    从梦中醒来,正是凌晨三点钟,她落了泪,也湿了身体,望着床边的月影想,这一定是世上最丧的春梦了。

    第7章?行业梗

    这一醒,便再难入睡了。随清索性起来,坐在床边工作到天亮。

    早晨七点不到,她洗了把脸出门,直觉比没睡过还要困倦,上了车便在后视镜里看见一张面色灰败的脸,眼睛下面挂着黑眼圈。她一面开车,一面自嘲:这么丑,邱其振怎么就看上你了?每日对着这样一张面孔,根本没有消愁解乏的作用,不是平白给自己找堵么?实在想不通此人为什么要在百忙之中抽空出来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连带着她也平添了烦恼。

    到达事务所,时间尚早,整个二楼空空荡荡,只有清洁工正在吸尘。随清在自己办公室门前停了停,看了一眼魏大雷的位子,一时意气,放下包便去了茶水间,报复性地给自己煮了一大杯美式。

    拿起杯子,咖啡因的气味随着热气弥散,提神醒胃,勾起她的瘾来。可才到嘴边,却又放下了。她想,那民工算什么角色?值得她做这种暗搓搓的事情?

    于是又记起精神卫生中心屈医生的话,如医嘱示范的那样自我鼓励:深呼吸,排除有害情绪,好好工作,积极生活。

    好假,她腹诽。

    每次这样做,她都觉得好笑。周遭的一切分明只是一场玩笑,什么积极生活?好好工作?对她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她永远都是那个独自去认尸的人,是葬礼上那具漠无表情的空壳,永远不可能走出去。游戏在他离去的那一刻已经结束,而她为什么还在这里游荡呢?

    姐就是这么丧,她拿着马克杯,站在水槽前面默默自语。

    虽然自觉无用,但她最后还是倒掉了咖啡,打开冰箱拿了一盒牛奶,走回办公室去。

    一整日,她几乎没有出来过。直到晚上,吴惟来找她吃饭。

    她手上的事还没完,叫吴惟等了一会儿。待她从里面打开办公室的门,吴惟正靠在佳乐的桌边聊天。倒是魏大雷又不在位子上,也不知道被佳乐支到哪儿去了。因为吴惟也在,她怕又被揶揄,不方便细问,关了门就要走。

    但佳乐这一天却是格外地有眼色,也不忙着下班,看见随清瞄M.DglhtOYOT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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