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夜熵凭空出现在他面前,仿佛是风化成的一般。 这次两人都未戴面具,用隐隐带着审慎戒备的目光打量对方。 “沈道君趁早收起你那些小心思。”祁夜熵手轻轻一动,手里多了个银丝编成的乾坤袋,他向对面一抛。 沈不周接住,看了看,哂笑道:“小道君未免草木皆兵了。灵灵知道你暗中监视她和我会面么?” 祁夜熵面无表情道:“沈道君光风霁月,当年试炼塔中的事又可曾告诉过小师姐?” 沈不周微微一怔,眼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当年……” “沈道君不必同我解释,为什么当年至交好友与你一起入试炼塔,丢了一魂一魄,道君出来后却只字未提,反而篡改入塔记录。”祁夜熵冷冷道。 话音甫落,沈不周只觉喉间一凉,仿佛有一道寒风刮过,抬手一抚,指尖一点殷红血迹。 若是再割得深一点点,他的喉管便会被切开,而他竟然连对方如何出手都未看清。 “沈道君是聪明人,”祁夜熵淡淡道,“聪明人总是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往事。不过若是你敢对我小师姐不利,下次我对阁下和贵派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沈不周即便被人割了脖子也没失了风度,只是笑笑:“阁下可以放心。灵灵是个好姑娘,也请阁下好好珍惜她。” 祁夜熵身上寒气直往外冒:“沈不周,管好你自己。” 亲自盯着这祸害滚出霍家堡,祁夜熵方才召来个黑衣蒙面的下属,吩咐道:“替我去霍家的灵石矿提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119章 戚念瑜很快就被带到了霍家堡。 在暗无天日的地底深处挖了三年多矿, 他早已不是那个意气风发、儒雅俊逸的盛年人,此时的他脊背微弓,发间生出了几缕银丝, 病态苍白的皮肤也爬上了几缕皱纹。 他在地下与世隔绝, 监工不会把外面的消息告诉他们,因此他听说赤炎山主人要见他时, 他还以为指的是霍震霆, 直到看见高踞主座的是个陌生的年轻人, 他还颇觉疑惑。 “霍震廷呢?”他狐疑地四处打量, 怀疑是不是有人想捉弄他。 祁夜熵是以本来面目见的便宜岳父, 他淡淡道:“死了。霍家堡已易主。” 戚念瑜定睛看了看他, 忽然觉得此人有些面善,似乎曾在哪里见过。 这样的好样貌,即使是匆匆一瞥也很难忘怀。 他努力思索了一阵, 忽然恍然大悟:“你……你不是那……” “孽障”两字差点脱口而出,好在三年地下经历教做人,不可一世的大城主明白了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悬崖勒马地把那两个字吞了下去。 “若老夫没记错,阁下与小女有些……渊源?”他不知道两人如今是什么关系, 没把话说死。 祁夜熵不承认也不否认, 淡淡道:“有些事想问问城主。” 戚念瑜全然试探不出他的态度, 便知此人不好相与:“阁下尽管问,老夫定当知无不言。” 祁夜熵也不客气, 便开始询问戚灵灵的事。 戚念瑜很快发现对方问的都是些琐碎的小事, 从饮食起居的习惯, 到年幼时的经历, 乃至出生时的体重、长短, 灵根八字,开蒙时读的书、习的术法,身边有几人伺候,分别司何职……巨细靡遗,简直就像是要给戚灵灵这个人写一部编年史。 小时候的事戚念瑜还能答上一些,因为那时候他得在发妻面前装个慈父,对第一个孩子也还有点天然的舐犊之情。发妻死了以后,他就对大女儿不闻不问了,因此只有个模糊的印象。 他不敢乱编,只好支支吾吾地给出些模棱两可的答案。 对方倒是没什么愠色,始终不冷不热的,一张不似凡人的俊脸上没什么表情。 然而越是这种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