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自弃的转身,把手放在帘 子上,“我马上就带裴夫人走。” 无音抬起头来,看着小姑娘气鼓鼓的背影,长长叹了口气。 他是拿她没法子。 “告诉她,我听见过。” 温宁回头,却看见无音又低下头默写佛经了。 她不知道他的这话里有什么禅机,不过,应该是只有他们母子才知道的事情,小姑娘也不气了,高高兴兴的点头,“我知道啦。”便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无音默写佛经的笔尖在上好的竹宣上洇开一个墨点,良久,他才收起笔,重新又拿了一张竹宣,又从头开始默写地藏经。 佛子无音,十四岁剃度皈依,十五岁通晓经文,十六岁于法会之上舌战众僧,悟性绝佳,口灿莲花,二十金身,前所未有。 如今,连静下心来好好默完一卷《地藏经》都难。 温宁又回到甲板上,裴夫人见她出来,那双眼里先是闪过一丝希冀,又像是为了避免失望一样,避开了温宁的视线。 “佛子要我说……”温宁想了想,“他说‘他听见过’。” 银瓶先是楞了一下,随后,那多年来盈满在她眸间的愁绪,像极了涨满潭的秋水,化作两行泪淌了出来。 “多谢,多谢温姑娘。”她捂着自己的口鼻,却止不住眼里流淌出来的泪水。 邱婉婉在边上站也不是,走也不是,拼命冲还在发呆的温宁使眼色。 温宁才缓过来,掏出储物袋里的手巾,递给裴夫人。 “裴夫人,怎么了?佛子,是什么意思呀?”温宁小声问道。 不,她才不是好奇佛子母子之间的机锋密语呢!一点也不好奇! 裴夫人只是摇摇头,慈眉善目的看着温宁。 温宁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鼻尖,刚想说什么,却听到空中传来一个男声:“阿瓶,你身子虚弱,我答应带你出来,你就该待在裴家的飞舟里休息,为何又偷跑出来?” 温宁抬头,恰看到裴家主御剑站在高处,背着手居高临下的看着慈济寺的飞舟。 裴断把目光放在一边的温宁身上,不待他开口,温宁先问好:“裴家主好。”她是温侠带出来的,对长辈要有礼数,不能丢了师父的脸。 银瓶欠身:“郎君。”她伸手挽住温宁的手,“我同温姑娘颇有些缘分,同她说得来,想着既然是温老祖的入室弟子,我无缘得见温老祖,想请温姑娘替我把把脉,看看我这身子该如何调养才好,不知可否?” 她这话说的处处妥当,裴断也值得点头:“只要温姑娘不嫌叨扰。”他看了一眼银瓶,又遥望了一眼舱室,最终还是对自己的妻子道:“你且同温姑娘先回金莲画舫,我之后派飞梭来接你。”言罢,便御剑飞走了。 温宁舒了口气。 最终还是慈济寺的飞舟把温宁送回了金莲画舫。 大概是因为裴家主跟仆妇说了什么,也没有人来骚扰温宁和裴夫人了,至于邱婉婉,这条周围没有男人在就放飞自我的咸鱼很懂事的溜回自己舱房了。 温宁给裴夫人把脉,发现她体内的灵气杂乱,而且身子很虚,想一想也就知道她是因为生无音伤了身子导致的。 而且她的心病,比她身上的病更严重一些。 “我倒是可以给你施针调养,只是我修为不够,要用灵草辅助,配以熏蒸,和服药的方法帮裴夫人调养身子。”温宁收起把脉用的垫枕,“还劳烦裴夫人每三日来我这里一次,我替你配药。” 银瓶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