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她嘴笨,居然一时半会不知道说什么来噎他,只好自己抱着胳膊在边上生闷气。 “是无音拖累小檀越。”可惜那一脸霁月清风,却笔直笔直,不解风情的和尚却没看出她生气了,继续道,“若是放小檀越一人留在那,一来小郡王已经见到小檀越同我在一处,我若是不管小檀越便独自逃脱,有圣上灭佛之旨在前,无音不能保证他会对小檀越做什么。二来,小檀越不通武艺,若是有遇到□□将士,又改如何自保?无音思忖过后,便觉得带着小檀越是最好的选择。” 至少在他眼睛能看到的地方,他能护得住她。 他说的到是字字在理,若是没了无音,温宁自己又被□□通缉的话,她大概确实只能落得个凄惨的下场了。 可是,跟着南平郡王入府,也不能说是一种比较安全的发展。 但是却是,南平郡王的马车从小侧门入了别院之后,便有侍女来请他们下马车,即使温宁裹着无音的僧袍下马车,无音又一直挡在她身前,那些低眉垂目的侍女们也没说半句不是,只是顺着无音的意思,带他们走到内厢房,又将温宁带进纱橱内室,替她沐浴更衣。 换下来的僧袍早就沾了尘灰泥土,自然是不能给无音穿了,好在那南平郡王,或者说南平郡王背后的人却是个极为细心的主,无音自然是换上了新的僧袍和木兰色袈裟。他站在纱橱外面,一边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姆走上前来,对着他道:“小师父,我家女主人有请。” 他记得自己曾见过这个老姆,她是跟着大长公主嫁去裴家的管家老女,她的女主人,自然就是大长公主银瓶。 无音又看了一眼传来水声的,被屏风遮挡住的纱橱内室,双手合十,跟着老姆往偏庭去了。 温宁在里头被两个板着脸的侍女按着肩膀从头到脚刷了一遍,又给她换了一身桃色的留仙裙,挽了个仙子髻,又把她按在梳妆镜前贴上花黄,点上嫣红的口脂,才放她出了纱橱内室。温宁不通武艺,那两个板着脸的侍女做宫娥打扮,又生的膀大腰圆,看着甚至比寻常男子还要壮实几分,一看便是惯使枪弄棒的,温宁这小身板在她俩面前就像是个小雀儿一样。 小姑娘被她俩一前一后夹带着送到厢房内,也不和她说话,只把她往厢房里一关,便出了门, 一左一右,门神般守在外头。 这个时候,温宁又开始恨起那个王守义来了,若不是他搜走了她的医袋,自己现在也不至于两手空空,一点办法也没有。 却说无音来到偏庭,恰看到银瓶大长公主坐在石凳上,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她边上两个跟了她多年的侍女正在劝慰她,待到无音的身影出现在偏庭的时候,大长公主便“腾”一下站了起来,连走几步,却最终刹住了脚步,几次想要开口,最终说出来的却是:“你没事吧?” 她已经听琼儿说了,自己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和一个姑娘衣衫不整的在一处,不知做了些什么。 当年她第一次见到无音的时候,他只有十六岁,生的眉目如画,连跟在大长公主身边伺候多年的老姆都说他生的极像大长公主。而银瓶只是觉得这孩子面善,生的这般相像,同自己极有缘分,忍不住想要亲近他。于是每当先帝请无音进宫说法的时候,她也借口心向佛法,为丢了的儿子祈,进宫听无音说法。 这一来二去,便是过了四年。 这四年里,她越发怀疑无音的身份,暗中调查了许多。 当年慈济寺的主持了凡因为燕西十二城起了刀兵,故而率领弟子前去,以来赈济灾民,保护无辜,二来超度亡魂,收拾阵亡战士遗体,照顾在战乱中失去双亲的孤儿。那无音,便是了凡从燕西十二城中捡回来的诸多孤儿之一。 若是银瓶当年丢了的那个孩子还活着,确实也是无音这般大。 只是那孩子当年生下来,身上干净的无一点瘢痕胎记,要认回也难以找到凭证。 大长公主也曾试着和先帝沟通,旁敲侧击说到无音的身世,只是先帝越老越笃信佛教,竟然告诉银瓶:“你就当是那孩子与佛有缘,替我出了家吧。”断了大长公主让无音还俗,回到裴家的念头。 直到两年前,新帝登基,没过多久便下令灭佛,将僧尼一律赶出寺庙婚配,银瓶才又起了把无音寻回的心思。 她只是看着面前这个身长玉立,同自己眉眼相似的年轻僧人,眼泪又盈满了眼眶。待她要伸手碰一碰他的时候,却看到无音向后退了一步。 “阿弥陀佛。”无音行礼,“许久不见大长公主,大长公主清瘦了。” “你受了不少磋磨吧?”银瓶皱眉,心疼的看着他,“只是接下来便不必如此颠沛流离了,我已禀明圣上,保你还俗,归你入族谱,等到你的头发长出来了,便能求娶世家淑女……” 无音只是不说话。 银瓶刹住了话头,讪讪笑道:“我听琼儿说,他找到你时,你同一位姑娘家在一起……”她小心翼翼的看着这个孩子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