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你怎么会这样想。”花满楼感到前襟的湿意,他摸着云善渊的头发叹了一口气,“如果我们不曾相遇,那么我就无法懂得两情相悦的美好,更不能找到让我心安的归处。我明白遇到一个对的人有多难,如果你不曾出现,我的心怕是只能孤独地老去。即便我会娶旁人,恐怕也是纵然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 花满楼说着为云善渊拭去了眼泪,“我很早就懂了,凡事都要付出代价,越是美好,代价就越大。难道你认为,我只能享受这份感情的美好,却无法承担它的代价吗?” “我知道你可以,但我舍不得。”云善渊抱住了花满楼,她明白在死生之后,看不到未来的等待有多痛苦,情越深越痛。她宁愿一人去背负这种痛苦,却知道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她能为花满楼做的太少了。“七童,我终是懂了,甜过了头就是苦,是苦啊。” 花满楼笑了起来,尚未分离,他已经可以感到心中的隐痛,但这都是他心甘情愿的。“是苦,我也甘之如饴,我们总会苦尽甘来的。别多想了,我答应过你,不论如何,我们都要好好过每一天,我不悔,你也不悔,那就够了。” “好,不论如何,我们都会好好过每一天。” 云善渊看着花满楼的笑容,伸出手细细描摹着他的笑,她确实不悔,也根本不可能后悔认识花满楼。她终是恢复了一贯的从容,笑着说,“你既是不让我采花,今夜我留下,我们一起听雨总可以吧?” 花满楼横抱起云善渊将她放到了床上,他就在边上躺了下来,“听雨自是好,若是它下一晚,那便听一晚。” 楼外的秋雨不停地下着,落在树叶上,落在屋檐上,落在青石街上,那些声音各不相同,淅淅沥沥,如梦如幻。 花满楼握住了云善渊的手,不知过了多久,听到了她平缓的呼吸声。既是听见她睡着了,他也便沉沉睡去了。 雨总会停,天总会亮。 翌日清晨,云善渊依旧早起。 她坐在镜前,看着镜中花满楼轻柔地为她绾起了长发,又见他取出了一根沉香木的发簪插.入了她的发间,发簪像是一抹流云的式样。 花满楼笑着问,“喜欢吗?我可能刻得还不太好。以后,定做一支更好的给你。” “很漂亮,我很喜欢,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云善渊想起了曾见过花满楼手指受了小伤,原来他那时学习木雕是为了雕发簪,她如何能不喜欢。 她说着从就怀中取出了一个小布袋,将里面系着罗缨的玉佩拿了出来,放到了花满楼的手中。“我在无名岛上闲来无事刻的,你收着吧。” 花满楼摩挲着手中的玉佩,它大概有半个掌心大小,雕工却非常精致,镂空勾勒出了一幅繁花似锦,正是以这些鲜花描画出了一个花字。这可不像是云善渊所言,是她闲来无事随意刻的,怕是用了很大一番心思。 花满楼握紧了玉佩,‘何以结恩情?美玉缀罗缨’,他如何能不明白云善渊的深情,便是从背后抱住了她,“小愈,虽说归期未有期,但我期待某一日可以共翦西窗烛。” 云善渊缓缓点头,“好,你要保重。其余多的话,我也就不说了。我该走了。” 花满楼松开了手,送着云善渊离开房间,又送她走出了百花楼,再将她送到了金陵城门口。两人牵着一匹马,走到了城门口,他已然无法再送。 “那么就来日再见了。” 云善渊最后回望了一眼花满楼,将他的样子深深刻在了心里,“好,那就来日再见。” 此言终了,云善渊骑上了马不再回头地向前方奔去。 她不能回头,一旦回头只怕就会生出千般万般的不舍。她不能再流泪,那些偶然冒出的恐惧与害怕都被抛之于脑后。 这条问道之路是她选的,不改初心,不悔深情,这一路不会简单顺畅,她早就有了准备,那便笑着去面对。 ** 十月十五日,水官解厄。 云善渊来到了候涛山山顶,今日此处总有几位观战者到来,她不去想会有谁,此时此刻,已然不用多想。 午怺飘然上了山,站定在了云善渊面前。“云善渊,我们今日总算能好好见一面了。” 云善渊这次看清了午怺的面貌,午怺竟是一个女子,而且与西门吹雪有三分相似。 云善渊忽然明白了什么,石雾说西门吹雪是故人之子,却不提起故人到底是何人。 石雾与午怺原是一对好友,但某一日他们分道扬镳,再也不相往来,很难说西门吹雪是否就是石雾的孩子。毕竟石雾从未以真面目示人,他的雾气幻化已然可以轻易改变颜容。 不过,午怺今日既然出现在此处,这些就都不重要了。 午怺温和地笑了起来,“你似是也有几分惊讶。我从未说过自己是男子,那只怪世人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