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哪有稳婆?一个不备,就怕大人和小孩都出事。 故此,温钧是绝不可能带上季明珠一起回乡的。 为了防备季明珠偷摸行事,他还严正警告了她,如果她再莽撞乱来,就后果自负! 未知才可怕,后果自负这四个字,不知道让季明珠脑补了多少东西。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生了温钧的气,觉得温钧太过冷漠。不过,到底还是老实下来,即便不舍得,也绝了随温钧一起回去的念头。 五月初五,温钧和丛安等人上了回乡的官船。 季明珠在二舅母的陪伴下到码头送温钧,一脸可怜的委屈表情:“我可不是原谅你了,只是三个月时间不能见面,我不想因为一时意气让自己后悔。你千万不要以为我原谅你了,就觉得我好欺负。” “我知道的。”温钧露出无奈之色,揉了揉她的脑袋,心里柔软成一片。 他喜欢的,正是季明珠这样坦然直接的性子。 有什么事情她自己就能想通,不拖泥带水,不拐弯抹角,不任性负气。当他以为她在发小脾气的时候,她的举动,总是让他会心微笑。 “我会尽量赶在八月之前回来,你要等我。”温钧看着季明珠,目光下移,落在她微隆的小腹上,犹豫半响,还是伸手摸了摸,轻声道,“你也要记得等我,不准欺负你娘。” 季明珠被他一句话弄得眼眶微红,不舍地握着他的手,直到二舅母催了又催,才强忍着松开手。 …… 回上林县乃是顺流,比出发的时候要轻松些,日程也短一些,只需要十几日时间。 这边温钧上了官船,上林县那边也接到了朝廷的邸报,得知了今科会试和殿试的结果。 上林县,后衙。 徐县令坐在桌前,放下手上的邸报,脸色迷茫,转头看身边的张师爷,脸色扭曲问道:“你可知道今科状元是谁?” 张师爷心神一动,有个大胆的猜想,却不敢提出,试探问道:“是谁?” 徐县令握拳,说出那个连他都不敢相信的名字:“温家之子,温钧是也。” 张师爷瞳孔一缩,离开开始回忆往年状元郎来县衙时,自己可有得罪这位天之骄子。想了半天,发现他并没有得罪过温钧,反而因为对方师从周放,一直十分尊重,顿时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没什么事。 徐县令对他的反应并不满意:“你难道就没有别的想说的?” 张师爷一愣:“说……说什么?” “温钧这么年轻就成了状元!你就不气?”徐县令说着,面色又有变化,像是自嘲,又像是在哭。 他看着手中邸报,此刻的心情十分复杂。 徐县令少年时期在白鹿书院求学,是书院里数一数二的存在,科举之时也是次次高中,一路青云,直到会试才碰壁,恼羞成怒下直接放弃了会试,花了点银子打通关系,外放成了一城县令。 虽然在这区区上林县待了九年还没晋升,却心满意足,偏居一隅,自甘堕落,完全放弃了当年初读书时的远大志向。 他觉得这样的生活已经足够了,掌管一城,轻松肆意。 温钧成为状元的事情,却打破了他的伪装,其实他心里是不甘的,也想扬名立万,也想登上高位,给后代子孙留下雄厚的家业。 他甚至在心里眼红妒忌温钧,才二十岁,就登堂入室,成了天子门生,金榜状元。 张师爷似乎看出了自家老爷冷静表面上的扭曲,叹了口气道:“大人,您也是看着温钧一路走上去的,你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