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家兄弟与何子衿的交流更只限于“子衿妹妹,刚回来就去山上啊。”与“子衿姐姐,早啊。”这两句。 一行人穿过最热闹的碧水街,出了县城门,顺着碧水河,入目便是青山碧水绿树人家,还有碧水县的唯二景点,芙蓉寺与碧水潭。碧水潭的荷包已经开了,花叶随风摇曳,水面波光粼粼,何子衿深深的嗅一嗅带着荷香与水露清芬的空气,感叹,“还是家里好啊。” 大家都笑了,江仁道,“这才出去几天就这样,我看你天生不是出远门的料。” 阿念道,“俗话说,金窝银窝还不如自己狗窝呢,当然哪儿都不及家里好了。”他也不想子衿姐姐总出门。 一路说着话就到了书院,阿念先送子衿姐姐去朝云观,与朝云道长打过招呼,阿念这才去了书院。 朝云道长依旧是那幅仙风道骨的老样子,坐在院中合欢树下乘凉,石桌上摆着清茶鲜果,微微一笑,“算着你也该回来了。” 何子衿行个礼,取出一套烤茶的茶具来送给朝云道长,“我还是头一遭知道茶还能烤着吃,叫我爹偷着买了两套,一套给师傅,一套我家里留着用。” 朝云道长接了,点头,“现在天有些热,待冬天烤茶才有趣。” “咦,师傅也知道烤茶?” “这有什么奇怪,陈茶失了茶香,烤一烤就格外好喝。倘是一些清明前后的绿茶,正是娇嫩,烤着吃反不美。”朝云道长笑,打趣,“看来这回又开了眼界哪。” “州府的确是大地方。”何子衿双手接过闻道送上的茶,笑,“不过,还是家里最好。就去州府这几日,我瞧着碧水潭都亲切。” 朝云道长点头,“心安处即是故乡,看来,州府繁华,你仍是心神不宁啊。” “也不是心神不宁,就是在州府事儿多,去一趟吧,就得这家拜访,那家拜访的,人情世故,琐碎的很,又不能不去。”何子衿喝口凉茶,赞,“这茶味儿好,清凉解暑,闻道师兄给我方子,我回去也煮来喝。” 闻道笑,“成,一会儿我给小师妹送来。”便下去做事了。 朝云道长想一想,“你家在州府还有亲戚要走动不成?”记得何家是土生土长的小土鳖啊。 朝云道长这一问,何子衿都不知要怎么说,宁家真不算何家的亲戚,她只得含糊道,“勉强算是拐着弯儿的亲戚。” 朝云道长哈哈一笑,“哦,原来是宁家。”何子衿走前与他说过,是搭陈家的车马去州府。陈家幼女嫁了州府大户宁家,这个在碧水县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大家说起陈姑娘都是先道一声命苦,再道一声忠贞守节的好姑娘。成亲那天死了男人,就一直在婆家侍奉公婆守寡到现今,多么难得的好姑娘啊。尤其陈老爷,那也是个为富良善的大善人哪,县里修桥铺路建学堂,陈老爷都是抢在前头为乡亲们出钱出力的。 见朝云道长都猜出来了,何子衿只得讪讪一笑,“其实我第一次去参加斗菊会就去过他家,后来每年去州府,也会过去走动。” “这很正常。”朝云道长颇是善解人意,“你们两家是拐着弯的亲戚,你在州府办事,有这么一家大户,起码觉着安稳。” 何子衿挠下脸,“总有种,即想沾人家光,又觉着有些丢面儿的感觉。” 朝云道长笑,“那是脸皮还不够厚,多练练就好了。” 何子衿是个大方性子,听这话也笑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就跟朝云道长说了,“不知为什么,这次去,总觉着宁家有点儿奇怪。” “你这话就怪。”朝云道长拈了个樱桃搁嘴里嚼了,不以为然,“你统共一年去上一两遭,你知道人家什么脾气性情?就能说人家奇怪?” “先听我说嘛。”何子衿认真道,“宁家老太太是个和气人,他家我去的是不多,可我知道富贵人家的那种气派,与我们这样的小户人家是不一样的。就像那个词,平易近人。你要说哪个人平易近人,那必然说明,这人必然是高高在上的。宁家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以前去他家,宁老太太也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