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衿送了窦大夫出门,一面同窦大夫商量那冻疮膏的事情了。北昌府这地界儿冷的很,人极易冻伤,大户人家自无此担忧,但,城中驻军、衙门的衙役,这些多是外差,就颇有些冻伤的。再者,每年总有食不裹腹者,阿念在沙河县时是会组织这批人做工,以工分来挣粮食,以免冻饿而死。 在沙河县时,沙河县人少,要救助的也有限。如今在北昌府,地方大了,阿念要操心的事也多。 何子衿就说,冻伤的人有这许多,倒不若请窦大夫研究些个有用的冻疮膏,有那不大严重的,直接就可以用。不然,也不能白白就看人冻死不管的。 窦大夫倒愿意干这个,还很注意节约成本。只是有一样,这冻疮膏的制作是个问题。这年头可不是弄个药方就献给朝廷的,这是窦大夫的秘方,故而,成药还是与窦大夫商量。窦大夫为啥很肯给何子衿面子,给何家人来诊脉,一则他现在的确事务不多;二则何子衿在朝云道长这里有面子;三则就是何子衿做事讲究。从这药方的事就能看出来,这是何子衿请他研制的,却并不要求他交出配方啥的,而是将此事与他商议。这就是明白人做事了,窦大夫并不小气,笑道,“这方子极简单,我着人送你府上就是。” 何子衿笑,“一则这是您的心血所成,我收了算什么。二则,我这里也没懂医药的,小窦大夫也来好几年了,您身边儿还有药僮,不若您开出单子来,让他们采买药材,制成成药。官府这里,先出定金,待得药成,再会余款。如何?”小窦大夫说的是窦大夫的儿子,自帝都过来在窦大夫身边服侍的。 窦大夫一笑,“成,也让小孩子们锻炼一二,就这么办吧。” 窦家在北昌府的药行,就这么开起来了。起先就是做冻疮膏的,窦大夫为了锻炼儿子的医术,与闻道商量了,得朝云道长允准,就请阿念帮着盘个小铺面儿,让儿子坐诊,先在普罗大众身上练一练医术啥的。 说着就是年节了,年前事务多,何子衿脚的脚不沾地,就说年礼,如今阿念只管几家上峰的走礼,其他的都是何子衿拟好礼单,让阿晔去。知府衙门事情也多,各衙门都要有个年终总结,再者,年前北昌府辖下各县的县令,也要来府里请安述职。再有府里各项事务,阿念既是现官又是现管。 何子衿的女学腊八就放了假,然后,这过年过节的,学里女先生们掌事嬷嬷们还有为女学出大力的纪嬷嬷等人,大年下总要一人一份年礼再加奖金。这又是一桩事务。 何子衿忙的,干脆把阿曦找来当苦力,阿曦倒不觉着辛苦,孩子小时总是乐意替大人做些原本大人该做的事的。阿曦非但给她娘当苦力,她还时时去朝云祖父那边,帮着整理朝云祖父过年的事务。然后,阿曦就人前人后的表现出一种:如果家里没有我,你们日子可怎么过的,中心思想来。 很是令人忍俊不禁。 就在腊月的忙碌中,何家收到阿冽自帝都托人送来书信。 沈氏特意叫了闺女家来念叨了一回,阿冽信中说了二儿子百天宴的事,是的,阿冽到帝都,效率很高的生了老二,还是个儿子。阿冽的欢喜浮现在信中笔端,只是惆怅,他一直没闺女,这可怎么跟姐夫家做儿女亲家啊。 沈氏瞧着儿子信直乐,与闺女道,“阿冽这脑子也是不转弯儿的,他这没闺女,以后还不许你再生个小闺女啊,总能合适的。”沈氏一直很看好闺女与儿子两家姑舅做亲,觉着要是有个小外孙女嫁给自家孙子,沈氏想想就能笑弯了眼。 何老娘还跟着帮腔,“可不是么。”又与沈氏道,“给阿冽回信时与他说,别急着生丫头,再生个儿子,再说生丫头的事不迟。”何子衿听这话直翻白眼,道,“生那么多儿子,以后拿什么养哦。” 何老娘眉毛一挑,“你还不是有三个小子,怎么就嫌侄子多啦?” 何子衿装模作样叹口气,“我也很发愁以后养他们的事。” “尽胡说,咱家日子正好,还能养不起孩子啦!别说三个小子,就是十个也养得起!”何老娘极是豪迈,心下盘算着,她三个孙子,一个给他生三个重孙,就有九个重孙了,这得是何等兴旺啊! “多子多孙多福分。”沈氏很是认同婆婆的观念,笑与闺女道,“阿念人丁单薄,你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