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眠恨极,私下一直在查许儿的死因,她不相信许儿会是失足落水。 直到她掉下悬崖前几日,她方才查到一星半点,但还未来的及深究,就一命呜呼了。 时眠纤长的手指抚上许儿的脸颊,掌心下的温热感让她一惊! 她莫不是在做梦,又或是阎王爷可怜她,让她投胎前再见一次心中思念之人?不然这触感怎的如此真实! 美人落泪总是惹人疼的,更别说时眠不光容貌倾城,性子也是极其软的,现下柳眉细细弯弯的颤抖,一双眸子水汪汪的,抿着樱桃小嘴泫然欲泣,就连许儿一女子都忍不住心疼:“姑娘怎的哭了,可是做了噩梦?” 时眠不语,只是无声落着泪。 想她芳龄才十六,死的时候朝堂动乱,她此时丧了命,也许几日之后,哥哥会带着府兵搜查悬崖,运气好些兴许能找到她的尸体,不过那时,她的尸身必然已经腐烂。 哥哥……她心里滋味难说,直到现在她都不敢相信崔明媛的话,若她说的是真的,哥哥的这份感情她也不可能给予回应,她从来只当他是哥哥的! 而表姐,她万万没想到消失了一年多的表姐会忽然出现在渝崖,就是表姐借宿在将军府的时候,她和表姐也是交集甚少,却没想到最后来救她的会是表姐,更是为了她一起跳了下去。 时眠一颗心就像被油火架着烹烤,愧疚难安。 她抽噎着:“许、许儿,表姐呢?我要找表姐!” 许儿看她哭的这般狠,急急忙忙掏出手帕帮她抹着眼泪,听她嘴里念叨着表姐,疑惑不解:“什么表姐?姑娘你哪来的表姐,莫不是梦魇了?” 时眠哭的狠了,打起嗝来,她现在惊魂未定,在自己熟悉的闺房内,身边又是最思念和亲近的人,什么气势和强硬都没了,就是个小女孩受了委屈在哭诉,还不知道自己在哭诉些什么,只是嘴里不停的絮叨:“表姐,我要找表姐……” 时眠胸口一滞,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许儿大惊失色:“姑娘!姑娘!来人!姑娘晕到了!” 第2章 秋日的清晨,暖阳从宣阳街头探出头来,菊花瓣上还残留着昨夜的寒霜。 街上已经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玉安堂的大夫背着药箱,打着哈气从北街的时府里出来。 小厮恭敬的奉上这次出诊的费用,将人送走。 时府南边的不觉小筑里,三角梅开的正盛,细软的枝条爬上廊檐,一簇簇如玉一般的小花怒放在长廊下,独自生长,与世无争。 这个时间点,主人家才起床,时府里静悄悄的,只有枝头不知名的鸟儿在叽叽喳喳的叫唤,倒是给这院子添了一丝生气。 长廊的尽头厢房打开,蔓枝端着主人家梳洗的水盆,轻手轻脚往后院走去。 厢房内,时眠披着外袍坐在榻上,定定的看着坐在一旁的男人。 时南昌心疼的摸了摸她的额头:“眠儿,你吓死爹爹了。” 时眠用目光细细描绘时南昌的模样。 时南昌今年四十五岁,眉毛粗黑,鼻子高耸,黑黑的脸上唯一能看出俊俏的只有他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眼角深邃有度。 上天垂怜,时眠最像时南昌的地方也只有一双透澈的眸子,其余的地方全部遗传了她那容貌绝世的母亲,柳叶细眉,樱桃小嘴,皮肤白如羊脂,吹弹可破,她算是尽挑好的生了。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