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会,我们一起去看吧。”一个穿着湖绿衣裙的少女吃完手里的红豆糕,扭头看向坐在斜对面,提议。 白月心一身茶白襦裙,淡雅的颜色将沉静性子衬托得越发明显,娇娇羞羞的,像朵被人细心呵护的小白花。 不等她自己开口,旁边有人抢白,声音带着调笑意味,“月心可不能再跟着我们胡闹了。” “嗯?为什么?”湖绿少女不解。 有人笑,“我看整个上京城怕是只有你不知道了。” “不知道什么?”追问。 “月心要嫁进楚王府了啊。” “……什么?!” 满眼惊诧看向白月心,“月心,真的吗?” 白月心垂眸。 爹爹说圣旨就在这两日,家里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但是嘱咐过现在不能太张扬,白月心不敢表现得太高兴,抿唇浅浅笑,尽是娇羞姿态,“还没有定下来呢。” “什么没有定下来,皇上的旨意过两天就下来了。”有人接话。 “那以后见,是不是要叫你楚王妃了?”湖绿少女兴冲冲问。 听到这句话,白月心眼底却闪过一丝黯淡。 “我哪是什么楚王妃,楚王早就有王妃了。”声音轻柔,惹得怜爱。 话音未落,一人笑道:“楚王妃?你说那个草包?还是得了吧。琴棋书画没有一样拿得出手,唯一拿得出手的怕就是那个姓了吧。” 楚王是多少上京女子的如意郎君,谁都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十全十美的人,竟叫一个漠北那种蛮荒之地长大的人抢走了,就是仗着自己有一个战功赫赫的爹。 更叫人忿忿不平的是,那样一个一无是处的人竟然还不把她们放在眼里。 这话说到在座的人心坎里,纷纷掩唇轻笑。 那人又道:“月心,等你进了楚王府,别怕她。要不是仗着晏将军,别说楚王府,整个上京城都没有她晏梨的立足之地。我爹说,楚王从来都是任人唯贤,长得再好,没有真本事也是寸步难行。你拿出你的真才实学,叫人好好看看,谁是珍珠谁是鱼目!” 这话说完,湖绿少女愤然,“她长得算什么好看!?我看,她连……月心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 “她跟月心哪里可以比,整天就知道丢人现眼,还一副高高在上、瞧不起人的样子,神气什么啊?月心,你到时候一定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白月心唇角溢出一丝笑意,不过低头之间便压了下去,柔声,“王妃能得楚王殿下喜爱,必然是有可取之处的,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 听她又帮人说好话,有人摇头,“你啊,什么都好,就是太善良了。那种人,你就算帮她,你以为她还能念着你的好吗?” “楚王殿下娶了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可不是,记得她第一次进宫,在宫宴上,蟹壳都不知道怎么剥,竟然直接吃了,还说不好吃。” “还有还有,去年围猎,赛马赢了,得意忘形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 “…………” 七嘴八舌,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笑话都全部被翻了出来,几个人越说越带劲,笑做一团。 白月心只是听,不说,看着众人笑做一团时,眼帘低垂,掩住眼底的情绪。 * “砰!” 晏梨抱着自己的小箱子,刚坐到榻上,就听到砰一声,吓了一跳,抬眼—— 流萤把房门给摔上了。 见她气哼哼地往里面来,晏梨不由问:“怎么了?” 流萤一想起院子外面那些探头探脑,等着看笑话的人,嘴就噘得老高,不情不愿地嘟囔一句,“……风太大。” 胡诌了个借口。 那天沁宁公主过来说贤妃娘娘要去给殿下跟白月心请旨,她没有真正放在心上,毕竟这些年,这样的消息隔三差五的就会冒出来。 但是到现在,虽然嘴上不愿承认,心里却清楚,怕是八九不离十了。 想起那日从宫里回来之后,她家小姐就跟丢了魂似的,多半就是因为知道这次是拗不过去了。 人已经好几天没有出过院子,要是再听到有人等着看笑话,心里怕是会更难过。 看着坐在榻上的人,流萤忍不住心疼。 明明这么大一件事,就算上京的男人都是妻妾成群,娶侧室这种事情也该好好商量下,可那日之后,殿下再也没有来过迎霜院。 从小被老爷还有两个少爷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人,现在要眼睁睁看着别的女人嫁进王府,偏偏还装作像个没事人一样。 “小姐……” 流萤不自主开口,开口之后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到她埋头在自己专门放首饰的箱子里翻来翻去,不由问:“小姐,你在找什么?” 晏梨手上微微一顿,抬头,“流萤,我还有其他首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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